郭兰英听儿子这么说,倒是也认同,她说:“你说得也对,这北水毕竟现在是残疾人,这往后年纪越大只怕是会越难找。不过这事你也得那北水或他爸老郎中同意才行吧,你问过他们的意见了没有?”
“妈,我一会儿吃完饭后到他家里跟他爸去说说,看看他爸是怎么个意思?”陆从军说。
郭兰英点点头,应道:“也好,那你一会儿就去一趟吧,记得带上手电筒多穿件衣服出去。”
“我知道的了。”陆从军应着,然后又下意识地往春梅那看了一眼。
吃完饭后,陆从军进房间里去拿手电筒和找外套。春梅抱着孩子跟在他的身后一块进了房间,春梅问他:“北水他不知道这事,到时候他会愿意吗?你要不要还是把这事也问过他才行?”
春梅的话让陆从军脸上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他想到了那天吴大美跟他说的事,也想到了这两天北水那过分关心的异常举动。这一切,都让他无法静下心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知道春梅肯定不像别人说的那样,为了借那点钱而去勾引北水。但是他听不得村里的流言,那是在打他的脸,也是在打春梅的脸;他更无法接受,自己的好兄弟好伙伴竟然偷偷地觊觎自己的老婆!
“从军,你怎么啦?”看到丈夫一下子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春梅便有些担忧。他那脸上就像六月的天似的,前一秒还阳光明媚,后一秒就昏暗阴沉好像即将要有狂风暴雨来临似的。
他的表情变化,让她感到有些害怕。
“没什么,这事你就不要管了,好好在家里带孩子吧!”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突然而来的怒气平复下去,然后穿好衣服说了这句话后出门去了。
春梅站在房间里看着他出门的背影,久久也不能平静——丈夫这样,莫非他也听到了村里的流言蜚语了吗?
陆从军出门之后,夜里风大也较冷,他被外面的风吹了一阵之后,刚刚那莫名而来的火气这才慢慢熄灭。他刚刚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啦,只要想到北水这两天听到春梅摔倒后的紧张神色,他的心里就没来由地觉得堵得慌。他刚刚对春梅说话不知不觉间便语气有些重,这让他现在冷静下来很是恼悔。
顺着村中小路,陆从军很快来到了村里的大榕树下。
冬日晚上的大榕树下冷冷清清的,并不像白天一样的热闹喧杂,这里晚上风大又冷,谁也不愿意呆在这里受罪。
陆从军越过大榕树,穿过了几间民房后来到了老郎中的家门口,他看到屋里灯光微弱,光亮似乎是从房间里的小窗透出来的。
“四伯,您在家里吗?”老郎中在他的堂兄弟间排行第四,他又是跟陆从军他爸一个辈份的,比从军他爸要年长一些,所以陆从军从小就叫他四伯。
话说,自从北水去了山顶鸡场后,这家里每日就剩下老郎中一个人过活。现在是冬天,平时在家里坐着就冻手冻脚的,所以老郎中跟村里大多数人一样,吃过了晚饭便要早早睡觉。
他这会儿刚好洗完了脚,正坐在床边用毛巾将脚擦干,打算一会儿把洗脚水倒了便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