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后来十三娘偷摸告诉她,相爷在她腰疼的第一日便外出寻了师傅学推揉,学了足足一周,且还险些将手腕给弄坏了,她就真傻乎乎信了他的,以为他是天生的推揉奇才了。
“好些了吗?”傅容澈问她。
她眯眼望着窗外照进来的太阳,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差不多了,你起吧,今日春蒐,再晚,就要来不及了。”
傅容澈的手没从她的腰间挪开,更没在意她说的春蒐,只重复的问:“你腰还疼不疼?”
“不疼了,不疼了。”
温青园伸着懒腰,将屋外等候多时的春蝉和黄竹叫了进来。
今日起的够晚的了,她与皇后娘娘和小郡主约好了,要早早见面,好都说些话,她记在心里,不想去晚。
因得是春蒐的缘故,傅容澈今日的穿着,较以往要干练简洁的多,再反观温青园,她不过是站在观赏台上观赏的人,穿着,和以往便无多少不同,大方得体,能入得了眼便是了。
她的肚子眼瞧着日日大起来,身子本就笨拙,再繁琐些的首饰衣物她也是不愿意穿戴的,负担太重,走几步路,喘气都嫌累。
温青园和傅容澈到那的时候,皇室狩猎场的观赏台上,基本坐满了人。
傅容澈一路送了温青园上到观赏台的五楼,又语重心长的同她交代了许多,最后给了白津一个眼神,才转身下去。
平安郡主瞅着腻腻歪歪,好似那话说不尽似的二人,贱兮兮的咧着嘴,凑上来,撞了撞温青园的肩膀:“小青园,你夫君今日好生俊朗啊,我记得,每年你家夫君都是拔得头筹的那位吧,啧啧啧,观赏台上那群小姑娘,眼珠子都快黏在你夫君身上了呢。”
五楼观赏位置极佳,不单单是观赏狩猎的位置极佳,其余位置也能瞧得一清二楚,这观赏台是斜着修的,只有五楼有顶,其余四楼大大咧咧的暴露在日头底下,顶楼的人放眼放去,一目了然。
而此刻,傅容澈正领着白羽,从楼梯口往下走,再看看各层楼里,那些未出嫁的小姐姑娘……
果真就如平安郡主说的那样,眼珠子都要黏在她相公身上了,那一个个,如狼似虎,温青园隔的老远,都能感受到她们视线里的炽热与爱慕。
“耶,小青园你都不气吗?”
平安郡主不敢置信的看着温青园,她的脸上,除了些许暗色,并无其他恼意。
温青园勾着唇,目送傅容澈一路从楼梯上下去,满不在乎的挑了挑眉,笑得云淡风轻。
“我为何要气?她们也就只能看看罢了,一年下来,看的机会,还少之又少,我就不同,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能见着他,我不但能见着他,我还能摸他,还能亲他,还能抱他,能和他牵手,能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之下,能和他同床共枕,能给他生孩子,还能欺负他,不开心了,他还会放下身段,好声好气的来哄我,半夜还会给我掖被角,而她们呢?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看我相公愿意搭理她们吗?别说看了,她们一个眼神都得不到。所以……”
她笑盈盈看着傅容澈逐渐远去的背影,满脑子都是傅容澈给她的偏爱,有恃无恐地撑腰,反问:“小郡主觉得,我为什么要生气呢?”
“好,好有道理。”
平安郡主心惊胆战的咽了口口水,莫名觉得底下那群女人无知又愚蠢。
嗯,没错,就是愚蠢,还眼瞎。
人家右相大人那一脸的不耐就差拿笔写上去了,那些个疯女人还满脸花痴,瞧着就让人不悦。
傅容澈感官素来绝佳,那群女人的眼神又没半点收敛,有几个胆子大的,还叫出了声来,真真是不知廉耻,不像他家夫人,可爱又娴静,那才是人妻典范。
傅容澈面上的意思过于明显,满脸不耐满脸那群女人比不上我家夫人,末了,他还要皱着眉,暗道一句:“我家夫人比她们娴静文雅的多。”
好家伙,白羽强忍着来自主子周身弥漫过来的冰冷气息,默默翻了个白眼儿,心底忍不住腹诽:他家夫人是绝顶的好,那是没话说,但要说她娴静文雅,他是一百个不认同的。
就他家夫人,逛青楼,扮男装这一点,就已经离那四个字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了。
试问,哪个娴静文雅的女子做得出这样的事儿?别说娴静文雅的了,再大胆的都做不出吧?他家夫人还挺着个大肚子呢,拖着婢女说去就去,说扮就扮,好歹是有夫之妇啊,简直能用胆大包天来形容了。
看着身边盲目宠妻的主子,白羽好想大喊:爷啊,宠妻得适度啊,可不能被爱情蒙蔽双眼啊。
“你有什么意见?”
好家伙,白羽还只是在心底想想呢,他家爷那灵敏度,转眼就给了他一个要杀人的眼神。
他哪敢啊,忙摆着手,讪讪的笑:“爷你误会了,咱夫人那可是绝顶的好,属下没意见,没意见。呵呵,没意见的。”
他敢保证,但凡他敢说一点他家夫人的坏话,爷一定会把他千刀万剐,连皮带肉的那种,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