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我吗?”
温青园怔怔的拍着男人宽厚的背脊,隆起的小腹被男人有意护着。
傅容澈低垂着脑袋,有所情绪,都隐在了暗处:“园儿不是说,夫妻之间,要相互信任吗?”
他信她,只要她说,他便信。
思忖着,他又反问:“园儿,信我吗?”
“信啊。”温青园点头:“我为什么不信?”
冷静下来,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先前那个胡思乱想,故作大气的自己,究竟是有多可笑。
“园儿……”男人动着脑袋,在温青园颈间乱拱:“园儿,以后,我再不想从你嘴里听见那句话了……”
男人声音嘶哑低沉,眸光暗淡,透着股难言的悲恸。
温青园心头一悸,瞳孔微微一缩:“我……我不说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同他说出自请下堂这四个字了……
他不爱听,她知道。
人总是这样,一旦有恃无恐,争吵时,便总爱挑对方不爱听的话说,越是有恃无恐,越是重……
觅红楼里,黄竹、春蝉与白羽三人,面面相觑,独独白津,面无它色。
在他心中,温青园总归是配不上傅容澈的,远远配不上,若是能就此心生嫌隙,天各一方才好。
白羽捅了捅白津的胳膊,有些担心:“相爷方才那么凶,夫人面色也不太对劲,你说他们会不会吵架?”
白津努力克制着心头雀跃的情绪,侧首淡淡瞥了他一眼:“主子们的心思,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哪里能随意揣测。”
“这哪是揣测主子的心思。”白羽愤愤的瞪了他一眼:“你想想,主子心绪不佳,咱们做下属的,能有好日子过?你倒好,不用时刻呆在爷身边伺候着,哪像我,日日跟着他,伴君如伴虎,真是一点不假,他不高兴了,我还能有活头?”
白羽看的极为透彻,想想往年那些水深火热的日子,便忍不住要浑身打冷颤。
白津挑挑眉,眼神里有了几分深意:“要不,我跟你换换?”
“不用……”白羽颓废的翻了个白眼:“你好歹是我同生共死的兄弟,我哪里能将你往火坑里推。”
白津眉梢猛皱:“同生共死的……兄弟?”
“对啊!”白羽狐疑的点点头,突然有点不自信了:“我们难道不是……不是吗?”
“……”
白津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行吧,兄弟就兄弟吧,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夫婿的。
“哎。”白羽惆怅着一张脸,手下又捅了捅白津:“爷派你保护夫人,见她这样,你怎么也不拦着她些?还这样任由她胡来?这回,爷定是不会轻饶了你的。”
“还有你们俩!”白羽龇嘴瞪眼,一副凶相:“你们身为夫人的贴身婢女,不拦着也就罢了,还跟着她一道乱来,夫人和她肚里的孩子但凡出点意外,你们三个还能有好果子吃?爷的温柔体贴都是给夫人的,你们还能讨着什么好不成?”
“我们哪里拦得住夫人……”春蝉委屈的撇撇嘴,心里头怕的厉害。
相爷走的时候,那样凶,也不知道夫人会不会受欺负。
黄竹和春蝉想到一块儿去了,一个二个愁眉不展,欺压低沉,没了半点儿活力。
看着一脸担忧落寞的两人,白羽脸上的严峻,瞬间皲裂:“得了得了,我也就说说罢了,夫人这不也没事儿么。反正,只要有夫人在,你们多半没什么大事儿,她定是要为你们担着的。”
“她没你想的那么好。”
“……”
白津不合时宜的一句话,当即引来了众人的怒瞪。
“白津,你说谁呢?”
黄竹头一个翻脸,方才还惴惴不安的小脸,登时阴沉下来,看白津的眼神,莫名带了股不满。
白津有些惊讶。
毕竟,黄竹从前见他一直都是老鼠见了猫,不敢与他挨近的,今日倒是为了温青园,与他吼上了。
他想不明白,就那样一个阴险狡诈,爱威胁人还不服管教的女人,怎么就能讨得这么多人的喜欢。
都魔怔了不成。
白羽看着一脸不屑的白津,内心疑惑更甚。
怎的相处下来,感觉白津越发不喜欢夫人了呢?
舔着嘴角思忖了下,白羽照着原地儿,就差给那块戳出个窟窿来了。
“我挺好奇,夫人来此究竟为何?也不像是专程来寻相爷的啊,还打扮成那副模样,你一直跟着,不妨同我说说?如何?”
“不知道。”
想到温青园临走前的那番威胁,白津拧紧眉梢,想也没想就摇头说不知。
今日未拦住温青园,他定是逃不了一罚,若是再被知晓他对春蝉和温青园手欺一事冷眼旁观,爷或许会要了他的命。
他不敢赌。
“不知道?”白羽显然不信:“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就算夫人没告诉你,那你一路看着,能不知道?”
“……寻人。”
干净简洁的回答,显然,对于此事,白津并不想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