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嘴可甜了,见人就喊,也不认生。
相府里上上下下的丫鬟小厮还有嬷嬷,都被他喊过一轮儿,一个个的,不知道有多喜欢这个小机灵鬼。
接过嬷嬷怀里的平儿,傅容澈单手拖着平儿的小屁股,另一只手依旧牢牢搂着温青园的腰身,这动作,在他眼里根本没难度。
平儿也乖,到了傅容澈怀里就安安分分的搂着他的脖子,也不乱动。
毛球兴冲冲的跑过来,围着傅容澈转圈儿,尾巴都要摇断了。
温青园爱怜的揉了揉平儿的小脑袋,对傅容澈说:“你去陪平儿吧,我再去抄个小菜就可以吃饭了。”
傅容澈虽不悦,却也没异议。
怎么说也是自家媳妇儿的一片心意,哪里能拒绝。
开饭时,平儿和十三娘也在饭桌上。
起初,他们只在院子里用膳,温青园邀他们上桌一起用餐的时候,十三娘拒绝得不知道有多坚决,可到底磨不过温青园,见傅容澈没有不悦,她才带着平儿上了桌。
平儿这孩子特别乖,就连吃饭都不用人操心,一碗饭,不闹不吵,小半会儿的功夫就能吃完。
傅容澈望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眸底一闪而逝一抹轻笑:“园儿,你确定,这些都是你自己亲手做的?”
“那,那当然!府里上上下下都能为我作证的。”
温青园心虚的砸吧了一下嘴,不敢抬头去看十三娘和傅容澈的眼睛。
没办法啊,谁让她死要面子硬揽功劳,心虚也是理所应当。
这一桌子菜,美其名曰是出自她的手,到头来,她也不过就是帮着洗洗菜,装个盘子收收尾而已,中间重要的部分,几乎没她的份儿。
当然,这也不能怪她。
她有心想自己来的,只是厨房里的菜所剩无几了,若是再让她来,那一堆失败品要堆积如山不说,今晚估计也吃不上这顿饭了。
所以,为了能让主子们用上晚膳,厨子和丫鬟们是好说歹说,劝得眼泪都快落下就差跪下磕头了,温青园才闷闷的点头,选了个轻松的活儿。
本来,她还想帮着切菜的,那家伙,没把厨子们吓死,望着被她切过的大小不一还稀烂的菜,厨子们愣是趁着她松刀之际,手疾眼快的冲上去,人手一把刀,死活不肯撒手。
回想起傅容澈没回来前,她在厨房里的光荣历史,温青园只觉着羞愤不已,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给埋咯。
她就想不明白了,她好歹也是一代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的最后却折在了这些日常家务上。
傅容澈淡淡的睨着自家媳妇儿羞红了的双颊,也不出声拆穿,只似笑非笑的挑挑眉,拿起碗筷认认真真的吃饭。
不用问都能知道,这一桌子菜,估计与他媳妇儿没有太多关系,自家夫人,他还是很了解的。
你要她吟诗作赋那根本不在话下,甚至信手拈来,可这女红烧饭之类,那就真的是难煞她也。
温青园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一顿饭下来,她面上的红晕就不曾消减过。
吃过饭后,温青园又嚷着喊困,急不可耐的想回房休息。
这回,傅容澈没让她如愿,硬是拉着她在府里闲诳乱窜。
温青园气的不行,却也知道傅容澈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方吃过东西,哪里能那么快躺下。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傅容澈其实是自己撑得不行,当然,担心温青园的成分还是在的,毕竟,媳妇儿比自己重要。
相府里灯火葳蕤,难得没遇上寒风天。
两人披着厚厚的斗篷,伴着冷月清光,两手相握,骨节交错、丝丝入扣,
“你不问问我今日为何那般着急进宫?”
傅容澈好整以暇的望着天边的那一轮残月,语气清淡。
温青园落在小腹上的手一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别人家的相公对妻妾的盘问都是厌恶至极,你怎的好像一副巴不得我问你的样子?”
傅容澈捏了捏怀里的小手,努嘴鄙夷:“他们那些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媳妇儿那是关心才问,若是真的不闻不问了,他们怕是要追悔莫及,痛哭流涕的。”
“呦。”温青园挑眉,眸底一闪而逝一抹惊讶:“看不出来,我家相公觉悟这么高呢?”
“那当然。”
傅容澈自信的扬了扬嘴角,好不得意。
温青园忍俊不禁的晃了晃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淡笑道:“那行,你说吧,你急匆匆的去皇宫做什么呀?”
“有人要造反篡位。”
傅容澈清冽的眼隐隐落在温青园身上,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