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熙也没忍住抖了抖嘴角。
他明白傅容澈的意思更明白他的心意。
他很感恩不假,可,裴斐不点破还好,经他一点破,他着实是有些忍不住啊。
傅容澈出口的话没半点毛病,只是,那别扭的表情和生硬的语气,真的很好笑啊!
裴斐弯着腰拍着大腿已经快笑疯过去了。
慕容熙憋着笑无奈的拍了拍傅容澈搭在他肩上的手,回了他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傅容澈眯着眼冷凝着猖狂大笑的裴斐,十指被他捏的嘎吱作响,其中,警告的意味儿十足。
裴斐耳朵尖,当即就敛了笑意直起身子轻咳了几声掩饰心慌。
“那,那什么,天色也不早了,阿澈你家小娘子还在家等着你吧,要不咱们先回去?明儿个再来?”
他直觉,傅容澈恨不得弄死他。
慕容熙轻咳了一声,眼角的笑意已经有些憋不住。
傅容澈高傲的冷哼了一声,也不逗留,衣袍一甩,径直出了御书房。
帘子被卷起,带入阵阵寒风,裴斐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回头拍了拍慕容熙的肩头,也跟着窜出了御书房。
寒风迎面而来,周身萦绕的暖气当即被吹得四分五裂,遥遥无踪。
裴斐嘴角衔着的弧度转眼间被抚平,眼角眉梢再无笑意。
“阿澈,你觉着,我们走了,留阿熙一个人在御书房,他还会像刚刚那般若无其事,轻松大笑吗?”
傅容澈剑眉轻挑,不答反问:“你心里不是早就有了答案?又何必费口舌再来问我?”
无趣的瘪瘪嘴,裴斐漫不经心地撩起胸前的一缕墨发,垂眸哂笑:“哎呀呀呀呀,我们熙熙就是这样,遇上大事儿就想一个人扛着,他刚刚笑的那么牵强,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他呢,好久没看见熙熙这么难过了,有点心疼啊。”
傅容澈仰头望向泼墨色的天。
今夜,有风有星也有月,只可惜,风月无言,花不解语,深宫孤寂,痛与谁说……
裴斐冷冷勾唇,嗤笑着搭上傅容澈的肩膀,轻声喟叹:“啊啦啦,阿澈,有人把坏心思打到阿熙身上来了呢,害得阿熙这么难过,今夜,他肯定要睡不着了,你说,赏个什么死法好呢?要不,扔去你那处,让她们把每到刑法走一遍?”
摸着下巴略微沉吟片刻,他又挑眉讥笑道:“差点忘了,还有暗血阁的那群杂碎呢,上回挑衅阿熙不算还害得我们在外镇百般不痛快,啧,直接弄死的话,也难解我心头大恨啊!哎呀呀呀呀,阿澈,你说,怎么下手的好呢?”
裴斐故作天真的努嘴陷入沉思,看似单纯无害的眯眯眼底,冷光幽然,轻快悦耳的话语声中,字里行间无不携着三分凉薄七分狠绝。
乍一听,许是不觉有异,深思过后,才能体会其中的波涛汹涌,大雨倾盆。
傅容澈难得没发怒将裴斐搭在他肩上的爪子拍下去。
清冽的寒眸危险的眯了眯,他漫不经心的勾唇,哂笑:“一个品淑太后,一个民乐公主,呵,好歹也是阿熙的血缘至亲呢,你怎么能狠心下重手?”
傅容澈声音平静无波,嘴上说着好歹是血缘至亲,下不了重手,眸底翻滚的猩红戾气却丝毫不见收敛。
短短一句话,逐字逐句,均透着轻嘲暗讽。
裴斐咬牙冷笑,不置可否。
呵,血缘至亲?
还不如他们兄弟间的情分来的宝贵。
傅容澈带着一身戾气回到府邸时,温青园已经醒了,这会子正在十三娘和府里厨子的帮助下,忙上忙下的给他准备晚膳。
看见傅容澈大步朝她走过来,温青园忙乖乖停住脚步,漾着笑看他。
“这些事儿交给府里的下人做便是,你如今有着身子,还操这份闲心做什么?”
傅容澈一把揽过温青园的腰身带进怀里,敛了周身的戾气,不悦的拧眉训斥。
温青园浑不在意的勾勾唇,帮他紧了紧脖劲间斗篷的带子:“我又不是常常做,刚刚睡醒,正巧来了兴致就想动动手罢了,府里下人说你走的急,想来是有要紧事情的,你应该还没用过晚膳吧?”
傅容澈不动声色的摸了摸温青园凸起的小腹,喟叹了口气,淡笑不语。
他能说他在皇上的御书房里吃了两大碗面条才回来的嘛?
不过,许久不曾吃过媳妇儿煮的东西了,哪怕现在已经撑得想吐了,他也只会摇头说没吃过。
平儿眼尖,在院子里就看见傅容澈高大清冷的身影了,撇下毛球,扑腾着小手急急忙忙的就要往这边来。
带着平儿的嬷嬷怕平儿摔着,只好抱着他过来。
“澈,叔,婶,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