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偷摸的来了相府,且,还是在温青园用过晚膳,窝在傅容澈怀里抱着汤婆子看书的时候来的。
前来通报的丫头是春蝉。
春蝉面色苍白,踉踉跄跄的跑来通报,说皇后娘娘来了,且已经在正厅的时候。温青园显得比她还要惊讶。
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瞬,她几乎是从傅容澈怀里跳出来的。
她慌慌张张的扔下手里的书就要往屋外跑,焦急的鞋都险些忘了穿。
傅容澈的脸,在一瞬之间,黑的透彻,隐隐的,有冷光乍现。
温青园方跑了一步,面前蓦的有一道黑影略过,来不及止步,她惊呼着径直撞了上去。
鼻子撞的有些泛酸,等晕乎乎的劲儿过了,她才抬眼去看。
谁曾想,近在咫尺的,赫然就是傅容澈那张放大的无暇俊脸。
“阿澈你做什么?”
温青园揉了揉鼻子,有些不悦。
“这是第几次了?”
“什么第几次啊?”
好看的眉因为傅容澈无厘头的话而紧紧皱起,愀然蓄上泪的眼雾蒙蒙的一片,好不惹人怜。
忍着火气将温青园抱起,男人好看的眉宇间怒气凛然:“你养狗的条件!怎么,又忘了?”
“我没忘。”
温青园皱着眉想也没想就反驳了回去。
“没忘你却不照做?”
傅容澈咬牙切齿的瞪着怀里可怜兮兮泪眼朦胧的小女人,气不打一处来。
温青园绝对是被他给宠坏了!不但将他的话当了耳旁风,这么冷的天,她竟还敢连鞋都不穿就四处乱窜。
温青园的小脚已经微微有些泛红,傅容澈抱着她坐回榻上探手一摸,冰凉一片。
危险的眯眼将女人泛红的小脚裹进衣间。
渗人的阴鸷愀然浮起,傅容澈的俊脸上,往昔的温柔宠爱不复存在。
不过一眼,温青园的心便是咯噔一下,落到了谷底。
完了,这回,这男人是真生气了。
静默了片刻,屋子里的温度低的可怕,温青园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去戳他的手臂,试图缓解一下气氛。
“阿澈,皇后娘娘还在厅里等着……”
她的言外之意,还是不要让人家等久了才是。
傅容澈挑眉冷眼看她,眸底冰凉森寒一片,薄唇紧闭不语,似是在忍着怒火。
屋子里,温度逐渐下降,渐渐的,竟是比屋外还要冻人。
春蝉在一旁死咬着牙,怕的大气也不敢出,唯恐成了那个出气筒。
“姐姐,皇后娘娘已经……”
香卉不知屋内是何情况,也没多想,焦急的冲进屋内打破了一室骇人的寂静。
“……”
春蝉朝着来人投去了一个怜悯的目光。
真的,香卉勇气可嘉。
香卉方踏进屋子,便察觉出了异样。
到嘴的话一卡,尽数堆积在齿后,再三酝酿,她又给惊恐万分的瞪着眼睛如数咽了回去。
傅容澈冷眸微挑,看向香卉时,深沉阴戾的眸已然沾染了几分凌厉的杀气。
不经意间撞进那双深邃凛冽的寒眸,香卉忍不住瞳孔猛地一缩,往后一个踉跄,面色白的吓人。
“傅容澈!你别吓唬香卉!”
温青园心知傅容澈只是想找个人撒气,偏生,香卉是她打心底里要护着的人,又哪里能允。
傅容澈心里憋着口气,面无表情的睨着温青园,缩拢的眉和紧抿的唇无一不在彰显他心中的怒火。
“你心里有气便冲着我来,左右惹恼你的人也是我,又何须牵扯无辜的人。”
温青园心里也有气。
她始终认为,是她惹了他心里不痛快,他心中有气大可冲着她来,为何要将气一股脑的发泄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傅容澈危险的眯了眯寒眸,寡淡的俊脸转瞬间挂满阴鸷,紧抿的唇动了动,末了,终是没张开。
温青园气急了,推开傅容澈便自顾自的穿起鞋子要走。
皇后娘娘还在厅里等着,大晚上的更深露重,她自是不能怠慢,有气也得忍着。
这回,傅容澈没再上前拦着。
只是温青园一走,他脸上的寒意便像是脱了僵的野马,朝着四周肆意弥漫开来,隐隐的,还携着几分微不可察的杀意。
本是深邃昏暗的眸,几乎是在温青园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刹那,便急不可耐的爬上了一抹渗人的嗜血颜色,且常驻眼眸,经久不散。
白羽立在院子里,探头小心翼翼的往屋里瞧了又瞧,却始终没那个胆子进去。
方才夫人出来,脸又黑又臭,不用想,二人定是拌嘴了。
他这个时候进去,无疑是去找死,倒不如安安静静的在门外侯着,降低存在感,免得他家爷将那一肚子无处可撒的怒火引到他身上。
厅里,因贵客的到来,特意烧了上乘的银炭,故,也不算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