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温青园刚进院子坐下歇脚,一个丫鬟就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何事?”
温青园恹恹的掀起眼皮,显然是没了太大的精气神儿。
传话的丫头咬了咬唇,斟酌了片刻,又与香卉和春蝉对视了眼,才道:“夫人,将军府派了人来传话,说是让您过去一趟……”
“……”
她本是想今日好生歇着,养足了精气神再去将军府探望,谁曾想,那边倒是提前派了人来催了。
温青园胡乱的拍了拍脸颊,什么话都没说,只在出院子的时候命春蝉备车。
傅容澈在自家院子里拐了个弯,再一抬头,就撞见了一脸倦色的温青园,不过一眼,心便揪了起来,心疼的眉心直皱。
“媳妇儿,你去哪儿?回来就直喊累,怎的不睡会儿?”
“娘亲命人来传话,要我过去一趟,我待会儿就回来。”
温青园撒娇似得扑进傅容澈的怀里,浅浅的吸了口气,末了才站直身子,笑盈盈的去看他。
“可要我陪你去?”
傅容澈耐心的替温青园将鬓边的碎发绾到耳后,好看的眉微微蹙着,似夹了什么忧愁。
温青园摇了摇头,心里亦是疼他疼的紧。
“你就别去了,你这段时日总是照顾着我,自个儿也没能休息好,我去去就回,用不了多长时辰,你乖乖在府里等我便是了。”
温青园坚持如此,傅容澈也不强求,只爱怜的摸着她清瘦的小脸,淡淡的笑:“那你早些回来,莫要太累着自己,凡事还有我呢。”
温青园贪恋脸颊边的温热,小心翼翼的蹭着,心里荡起丝丝涟漪。
“我知道……阿澈,谢谢你。”
这男人对她越好,她心里的愧疚就越深。
她真的爱惨了跟前的这个男人,也恨惨了前世那般伤害他的自己。
“傻丫头,我们是夫妻。”
傅容澈什么都没解释,他只告诉温青园他们是夫妻。
不过,温青园听明白了,她很知足也很感激。
傅容澈目送温青园上马车,直到马车消失在拐角他才摆着脸,恢复了惯有的冷漠森然,大步跨进府里。
面对突然散发冷气的自家主子,周身的下人,面上均是一闪而过几分惊恐。
他们突然好希望夫人现在就转身回府,相爷没了夫人在边上,就是活脱脱的一座冰山,任凭谁都不敢挨近。
……
书案旁,白羽认认真真的研着墨,时不时的,会斜眼偷偷去看伏案执笔的傅容澈。
终于,在白羽最后一次斜眼去瞧傅容澈的时候,傅容澈抬眼不悦的看向了他。
来不及收回视线,两双眸子撞了个满怀,吓得白羽研墨的手一颤,险些将价值不菲的砚台给拂下桌。
傅容澈松笔,正襟危坐,眉宇间满是森然淡漠:“有事就说,总是瞧我作甚?跟了我这么些年,别的本事没长,婆婆妈妈的本事也不知道是跟谁学来的。”
“不……不是……爷,属下就是觉得,爷你这段时间变了许多……”
白羽不敢直视傅容澈的眼睛,心里讪讪的,没个底儿,连带着说话都哆嗦。
“哦?”傅容澈淡然的挑眉,面上瞧不出喜怒:“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变了……”
“呃……”
白羽偷偷的瞥了傅容澈一眼,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说。
“让你说便说,哪里那么婆婆妈妈?”
傅容澈失了耐心,葱白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声音清脆又瘆人。
白羽心头一颤,咬着牙,一脸豁出去的大义凛然模样。
“爷,属下就是觉得自从夫人进了府,您就变得越来越温柔了……也……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就要罚人,更不会时时刻刻散发冷气了……”
“嗯?”
傅容澈皱眉,喉咙里不轻不重的溢出一声狐疑:“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很暴戾?动不动就罚人,动不动就散发冷气?”
“不……不是……”
白羽吓得脸色一白,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