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澈不爱搭理他,温青园更是眼珠子一转装作没看见,卫良好歹还回了他一个友好的浅笑,香卉却是极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冷颤。
裴斐含泪咬牙,果断不做声了。
马车走的慢悠悠且平稳。
温青园窝在傅容澈怀里,不冷也不难受,屁股下头还有舒适的软垫,眼睛眯着眯着就睡着了。
马车驶到城门口时,温青园是叫马车外,百姓们喧闹的声音给吵醒的。
不适的睁开眼,温青园一时半会儿还有些茫然,眯着眼连眨了数下,才勉勉强强能够适应亮光。
“相公,怎么这么吵?”
温青园姿态慵懒,随意的打了个哈欠,困得厉害。
闻声,傅容澈携桃花清泉的明眸微微垂下,敛了冷色去看怀中初醒的小人儿,勾唇浅笑:“到城门口了,只是围了一圈百姓。”
男人淡淡的勾着唇,似笑非笑,俊脸上,经历雕琢的神情展露的恰到好处,藏在眼底的不悦和无语被匿的一丝不剩。
百姓?为何会来百姓?
温青园越发迷茫了,她不记得今日要在这城门口张罗些什么庆典佳节的啊。
“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在?”
傅容澈和裴斐剿灭暗血阁的任务不是不能对外声张的?还是说,先他们一步回来的禁卫军们说了什么?
这般想着,温青园又觉得不对。
因为,即便是尽数抖落了出来,百姓们也不至于来此候着。
放眼整个京城,谁人对傅容澈不是避之不及的,唯恐打了照面,一不留神就惹恼了这位阴晴不定的活阎王,哪里还会眼巴巴一早候在城门口……
温青园疑惑的拧着眉心,丝毫没瞧见傅容澈那张渐渐褪去温和,黑到滴墨的脸。
从傅容澈的怀里拱起脑袋,温青园侧身而坐,懒散的伸手撩开了帷裳,探头出去,想瞧究竟。
“爷……皇上来了……就在城门口……”
温青园头还没来得及伸出去,就被白羽猝不及防的声音惊着,重重的磕在了木板上。
沉沉的一声闷响,疼的温青园泪花直冒,眼前当即一黑,冒起了金星,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脚步都虚了。
傅容澈惊得眼皮一跳,眉头死蹙着,大手一揽,将人重新揽回了怀里,慌慌张张的就要去瞧她磕红的额头。
“怎么这么不小心?磕着哪儿了,快给我瞧瞧。”
傅容澈紧张的声音都在抖,一双清冷的眉眼蹙的紧,又气又心疼。
“我不打紧的。”
男人微凉的大掌一覆上来,温青园额前的头发便被糊成了一团,乱糟糟的。
无奈的拨开傅容澈在她额角上乱摸的大掌,温青园莞尔笑着抬眼看他:“我真的没事,就是被吓着了,一时慌了神轻轻磕了一下。”
完了……
白羽咬着牙欲哭无泪。
那声闷响本就听得他直打颤了,眼下,温青园又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当即吓得白羽浑身一软,冷汗直流。
不好的预感瞬间爬遍了全身。
不出白羽所料,温青园的话音刚落,傅容澈深邃的眸子便迅速攀上了冻人三尺的刺骨冰霜。
白羽即便是坐在马车外头,跟傅容澈隔了块木板儿,也无济于事。
那股子渗人的阴冷根本不是一块木板挡得住的。
白羽僵着背脊老老实实的坐着,连咽口水的动作都不敢有。
觉出身边男人的异常,温青园先是顺着傅容澈的视线,一路瞧向了那块将白羽隔在外头的木板,而后反应过来,她又忍不住勾唇,心疼起白羽来了。
反手扣上男人的修长如玉的五指,温青园好心开口,想转移话题,帮了白羽这一回。
“阿澈,你信里头究竟写了些什么啊?百姓们来了也就算了,为何皇上也会来?难不成是你之前写的信里提了一嘴儿?”
温青园开口,果然有用。
傅容澈想也没想就收回视线,敛了冷色。
只是,细想温青园说的话,再想到城门口候着的九五之尊,男人的俊脸便再难维持温和馥雅,当即黑了下来,眼角止不住的抽。
“我可没这能耐,能叫他来城门口迎着……”
温青园将信将疑的半挑眉捎,对傅容澈说的话不予评价。
她只觉着,慕容熙待傅容澈是打心底里的不一般,事事迁就着,也不爱与他的傲然无理置气。
所以,傅容澈有没有这个能耐,还真说不准……
“哎!阿澈媳妇儿,这你就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