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的,经风一吹,那帕子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随后稳稳当当的飘到了朱润玉的脑门儿上挂着,偏生还不掉。
朱润玉被傅容澈甩的脚下连着好几个踉跄。
手腕上钻心的剧痛已然抽走了她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踉跄了几步后她便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了,眼前一片漆黑。
人生头一次被人这么对待,朱润玉心里的滔天火气眼瞧着就要烧出胸腔了。
忍着手腕上钻心的剧痛,她抬眼恶狠狠的瞪着傅容澈和温青园,启唇说出口的话,全是与她这个年龄阶段不相符的恶毒和阴狠。
只听她换回了正常的声音,没了娇嗲,怒火中烧的呵斥两人,厉声道:“你们这些个不知好歹的东西都给我等着!本小姐一定会让你们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本小姐说到做到!你们都给我等着吧!”
“啧啧啧!小小年纪,心肠竟然如此歹毒。再大些,怕是要变成受万人厌弃的恶人的。”
温青园厌恶的睨了朱润玉一眼,万分鄙夷的开口嘲讽:“女孩子家家的,想来也是接受过正统思想的,可那双眼睛见了貌美的男人就没离开过男人的那处。张口闭口间,谈吐亦是粗鄙至极,晓得的以为你是个大家闺秀,不晓得的怕是会认为你是那从窑子里出来的勾栏女子。”
漫不经心的顿了片刻,温青园眼神一凛,不禁嗤笑:“朱府家大业大,难不成连给你买本《女诫》、《内训》、《女论语》和《女范捷录》的银两都没有不成?”
摸着肚子踱步上前,温青园好整以暇地走到朱润玉跟前站定,弯身,一连串动作大方得体,修长如玉的食指缓缓伸过去,不偏不倚地抵在了朱润玉的额头上,微微眯眸,似是在回想。
“朱夫人还在将军府时,对我最是苛责严厉,一见我便要指正我的言行举止,我还当朱府的管教有多严。如今瞧来,朱夫人只是个特别的啊。”
“将军府?”朱润玉眯着眼眸定定一想,而后蓦地弯唇笑开了:“我当你是哪里来的贱蹄子呢,搞了半天只是个在我姑奶身边当差的丫鬟罢了,竟然还敢来教训我。”
朱润玉讥笑着扯了下嘴角,满目不屑:“怎么,就凭你个无权无势的小丫鬟,还想跟本小姐杠呢?你有资本有势力有那个命吗?”
“你才是丫鬟呢!还是个大言不惭的丫鬟!我家夫人身份尊贵,又岂是你这样的人能够随意揣测的!”香卉护主心切,半分侮辱温青园的话都听不得,奋力甩开卫良拽着她的手,愤愤地走到温青园身边站着,一张小脸气的通红:“你可知你是在谁面前放肆!惹恼了任意一个你都没有好果子吃的!”
皱了皱眉,朱润玉面带狐疑的看向门房,似是在等他开口说话。
“小姐!”
香卉话音一落下,被平安郡主踩在脚底的门房立即尖叫出声:“小姐!小姐!方才,踩着奴才的这位说……说她是郡主……”
“郡主?”朱润玉狼狈地站起身子,忍着痛挪步到香卉跟前,蓦地咧嘴笑的猖狂:“你们以为我瞎呢?还郡主!我跟她非亲非故的,若她真是郡主找我作甚?编理由也不编个像样的,到底是个没脑子的下贱东西。”
“下贱东西?”平安郡主冷冷勾唇,眸底宛若寒潭,深不见底,冰冻三尺:“你若是再这般口无遮拦,本郡主绝对取了你的小命,说到做到!”
“是何人在此闹事!”
“爹爹!”
一男一女的声音相继响起,还不等众人有反应,朱润玉便已经泪流满面,踉踉跄跄的挪着步子,艰难的走到朱府门口,抬着被捏碎的手腕儿可怜兮兮的向来人告状。
“爹爹,玉儿可疼了,您可得为玉儿做主啊!”
“爹的宝贝女儿,你这手是怎么回事儿?怎的折了?”
朱大钱看着自家宝贝女儿的手肿成了一个又大又红的大猪蹄子,他的心都碎成几瓣了。
“宝贝女儿你尽管说!是哪个不要命的小杂种欺负了你!爹爹定取了他的人头给你出气!”
“就是他们!”
朱润玉咬着牙跺了跺脚,幸存的那只手径直指向了温青园一行人,模样好不委屈可怜,哪里还有方才嚣张跋扈的样子。
暗自勾起嘴角,放嗲了声音,她又道:“而且,他们还不把您放在眼里呢,方才他们就一直在诋毁您的名声。玉儿帮您说话,他们还凶玉儿,还,还把玉儿的手给弄成这样了。还有那个女人!”
朱润玉手指一转,又指向平安郡主:“那个女人还欺负我们朱府的门房!这不是明摆着的瞧不起我们朱府么!”
“岂有此理!”朱大钱高喝一声,肥肉四溢的脸气成了猪肝色:“你们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我朱府的地盘儿上闹事!你知不知道将军府的……”
“停停停!打住!打住!你给我打住咯!”
平安郡主的嘴角止不住狂抽了几下,清澈的眼底益满了无奈和耻笑:“我说这位朱老爷,您不用再跟我们重申了,一人一遍,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你至于这么炫耀么?”
“哼!既然知晓了朱府背后的势力!那你还不滚过来给我女儿磕头赔罪?还等着我去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