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翊王饶命……”侍卫抱着赫连翊的脚,强忍着痛惊颤求饶,“是闵贵妃……是闵贵妃要小的以陛下之名……把……把流沙姑娘骗到这里……然后用药……把她玷污……”
赫连翊眸底的森冷寒意一扬,脚尖再稍稍用力,只听见“咯咯”的几声,似乎某人的肋骨断了几根。
“嗷……”随后是侍卫杀猪似的惨烈叫声。
“哎……”佟若雨摁住赫连翊的肩膀淡若说道,“下手不要太重,给他剩一口气说话。”
“嗯,我会掂量的。”赫连翊冲她温柔一笑,脚尖轻轻一动,底下又传来侍卫惨烈的叫声。
赫连翊阴下锋寒的毒眸看了看脚下垂死的人,冷声警告:“千万不要晕过去,只要你敢噎下一口气,本王不敢保证你醒来的时候是缺肢呢还是少腿?”
“什么人?”听到声响的大批侍卫忙跑过来。
赫连翊冷冷转过眸色去。
侍卫们见是他忙跪下来恭敬喊道:“卑职拜见翊王!”
赫连翊让侍卫把这人押到御花园百鸟亭老皇帝的跟前。
正在亭子里抱着美姬寻huan作乐的老皇帝迷惑地看了看赫连翊,再看了看地上垂死的侍卫忙问道:“啊翊,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老皇帝又把目光落到赫连翊身后的佟若雨身上。
赫连翊看向坐在老皇帝身边的闵贵妃说:“回陛下,这小人说自己受贵妃指使,把流沙姑娘刻意骗到暗处,再用药,企图将她玷污。”
“……”闵贵妃愕然怔了怔。
她正在跟皇帝商量如何处置凌烟宫奴才的时候,还没想到突然来了一个飞来祸。
赫连翊向身后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侍卫忙把药包呈到老皇帝的跟前。
闵贵妃忙抓住老皇帝的手急切说:“陛下,臣妾并没有……”
“嗯。”赫连翊理所当然点点头说,“贵妃放心,本王当然相信此事与你无关。”
闵贵妃迷惑地看了他一眼。
赫连翊又踹了一脚垂死的人冷声说:“这歹人企图玷污流沙姑娘,还诬蔑贵妃,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他又睨向闵贵妃笑说:“贵妃即使要对付流沙姑娘,肯定不会用这么蠢笨的办法。绝对不能让人轻易查出来。”
闵贵妃阴下眼眸冷声责问:“翊王,你这是替本宫解围呢?还是刻意诬蔑本宫?”
赫连翊轻作摇头微笑说:“贵妃多心了,本王只是打个比喻而已。”
闵贵妃冷盯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老皇帝忙问:“啊翊,依你之见是谁的阴谋?竟敢谋害流沙还诬蔑贵妃!活腻了!”
“审问一下便知。”赫连翊淡若说道。
他再垂下眼眸盯着垂死挣扎的人冷声警告:“你的阴谋已经暴露了,怎么,还要继续隐瞒?你是要凌迟处死?五马分尸?”
赫连翊森寒的眼底萦绕着骇人的杀意冷冷道:“抑或……诛九族?”
“是……是……”躺在地上的侍卫喘着阵阵赤痛的呼吸,挣扎求饶,“是……御舞坊的……月华……是她……求……求……”
老皇帝一脸不悦责备:“又是朕的女人?”
“这不是你另一个金蝉脱壳之计?”赫连翊冷冷道。
“不是……”侍卫微闭着眼睛。
因为赫连翊的警告,他几乎是使劲全身的力气让自己保持仅余的清醒。
侍卫喘息了好一阵子才喃喃道:“月华……她……她设计让卑职跟她好上了……再告知卑职,她是陛下的女人……死罪……死罪……她要挟我……对付流沙姑娘和贵妃……否则……否则就转告陛下……转告陛下……”
赫连翊大概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就是那个叫月华的女人想对付佟若雨,但是,碍于她在宫中的特殊地位和凌厉的作风,一般没有人敢动她。
所以,月华用美色gou引了这个侍卫,淫luan后宫是死罪,她就用这条罪名要挟这侍卫办事。
赫连翊轻舒了一口气又忙看向老皇帝,向他请示该如何办。
老皇帝沉了沉眸色再冷声道:“把月华带过来。”
良久,月华被带过来了。
她看了看严肃的氛围,心头已经多了一丝惶惶不安之感,再瞧见倒在地上的侍卫,心头一凉。
她眼里尽是阴谋败露的惊恐,一下子扑跪到老皇帝跟前求饶:“陛下请扰命!月华知错了!月华知错了!”
“也就是说……”老皇帝阴沉着脸冷冷道,“的确是你这贱人使的阴谋诡计。一边谋害流沙,一边算计贵妃。”
“……”月华惊恐扬起眼眸看了看老皇帝杀意盎动的眼,浑身禁不住发寒痉挛,无尽的恐惧堵住了喉咙,只知道颤抖,吐不出一个字眼来。
听完琢玉一席话后,她再也按耐不住了,生怕会被“流沙”算计,于是先下手为强。
她用美色gou引了侍卫,再以此作为要挟;
并以利益引诱,“流沙”是百官的眼中钉,除去她,就等于立了大功,定能平步青云。
她现在又是老皇帝g幸频繁的舞姬,她的话,谁不相信七分呢?
面对这么大的gou惑和要挟,侍卫唯有答应她。
他们准备用药迷昏了“流沙”,成事后,再说是她gou引侍卫,告知老皇帝,以为此计能除去她。
而且,谁都知道“流沙”与闵贵妃不和,即使事情败露,把事情推到闵贵妃身上,又可除一个眼中钉。
却没想到,不但没有让“流沙”中计,计谋还马上败露了。
闵贵妃脸色异常阴沉,竟敢打自己的主意,分明找死!
闵贵妃忙转向老皇帝问:“陛下,这贱人yin乱后宫,还恶意陷害,该如何处置?”
月华仰起头来满带哀求地看着老皇帝。
老皇帝淡漠转过脸去又看向闵贵妃微笑说:“爱妃,你是后宫之主,她又阴谋害你,这事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月华浑身一软,全身冰冷跌坐在地上。
“臣妾领命。”闵贵妃转过阴冷的寒眸来冷冷说道,“这贱人企图玷污流沙姑娘的声誉,还诬陷本宫,罪不可恕。”
她故作思忖了一阵子又阴柔笑道:“嗯,她之前不是提议让落败的舞姬充当军妓吗?就把她罚为军妓吧,终生上脚镣,不能让她死掉,如果怀上了,女的代代为娼,男的世世为奴。”
月华绝望地看向老皇帝使劲摇头。
老皇帝一脸不在乎看也不看她一眼,任由她被侍卫带走。
佟若雨看了看被拖走的月华,虽说这人死有余辜,但是,心底也禁不住多了一抹寒凉。
这月华昨夜还是皇帝的枕边人,转眼间就成了受尽折磨的军妓。
重点是,尽管昔日温情如何,皇帝丝毫不在乎,最后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是男子薄情,抑或是帝皇寡幸?
“至于这狗奴才。”闵贵妃垂下眼眸盯着垂死的侍卫冷声道,“凌迟处死。”
“……”侍卫惊惧地怔了怔眼眸,噎下最后一口气就晕去过去了。
不一会儿,闵贵妃又把目光落到赫连翊身上冷声问道:“翊王,你怎么会恰巧碰上这事?男子不可随便在后宫走动。”
赫连翊淡若笑道:“今日凌烟宫出了一点小骚动,贵妃应该清楚。本王到凌烟宫探望大公主,刚刚准备离宫,贵妃还有疑问?”
“没有疑问了。”闵贵妃勾起一抹阴柔的笑弧淡若说道,“只是,本宫不得不提醒翊王一句,流沙姑娘现在是御舞坊的舞姬,后宫的女人。望翊王日后避忌点,免得遭人闲言闲语。”
“尤其是对流沙姑娘,她现在可是所有人的焦点,稍有不慎,都会被人捉到口实,本宫可不希望有一天,也把流沙姑娘判作军妓。”
赫连翊冷盯着闵贵妃没有说话。
他明白她这是故意提醒皇帝他跟流沙晦暗不明的关系,想借机打压流沙和他。
“这点小事,不用贵妃操心了。”突然传来赫连凌烟的声音。
众人不约而同扭头看去,随后就看见赫连凌烟与赫连祯并肩走来。
赫连凌烟轻弯嘴角睨向闵贵妃冷声说道:“流沙聪明绝顶的姑娘,翊王之前跟她来往甚密,那也仅仅是君子之交,并非贵妃想的这回事。贵妃刚刚把本公主的人带走,怎还有闲情在这搬弄是非?”
闵贵妃稍显不悦责备:“本宫哪里搬弄是非?本宫只是善意提醒翊王,难不成这也有错?”
她又转向老皇帝娇滴滴问:“陛下,你给臣妾做主!”
老皇帝一脸为难地苦笑不语。
赫连凌烟连忙笑道:“贵妃放心,流沙姑娘既然进宫了,翊王自然会避忌,除非得父皇批准,否则不会跟流沙姑娘单独相处。”
赫连翊皱紧眉头看向赫连凌烟。
赫连凌烟暗暗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赫连翊明白她是在为自己解围,但是,要他不再见佟若雨,不可能。
赫连翊正欲说话,赫连凌烟随即走到老皇帝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微笑说:“父皇,儿臣刚才跟啊翊商量翊王妃的事情。”
“喔?”老皇帝忙摆出一副惊喜的样子看向赫连翊问,“啊翊有心上人呢?”
赫连翊忙看了一眼佟若雨,他又转向老皇帝说:“陛下……”
“还没有。”赫连凌烟随即打断赫连翊的话,又一脸着急看向他说,“只是……啊翊年纪已经不小了,不能再拖了。珍格郡主不合适,还有很多大家闺秀等着他选了。儿臣跟啊祯商量过了,准备给啊翊办一场选妃盛宴。”
赫连翊纳闷地拧紧眉头,又急忙转头迷惑看向赫连祯,继而回过头来急切说:“不,我没有……”
“哎,”老皇帝打断他的话压压手说,“朕知道你志在四方,现在一心想着建功立业,这事不急。但是,娶妻生子可是头等大事,慢不得。尤其像你这么优秀的男儿,怎能不给我们皇室多多开枝散叶呢?”
“不是……”赫连翊一个劲摇摇头说,“陛下,你说过不会逼迫我的!”
“嗯。”老皇帝理所当然点点头说,“你放心,朕说话算话。现在只是给你办一场选妃宴,如果你实在看不上眼,朕当然不会强迫你随便娶一个女人。”
“就是就是,看一下嘛。”赫连凌烟紧接着说,“说不定,到时候你物色了一个好姑娘,害迫不及待要父皇下旨赐婚咯!”
“对。”闵贵妃也跟着笑意盈盈插话,“翊王一表人才,是我朝的栋梁,陛下怎能把他的婚事给忽略了?翊王娶王妃,一定是盛事,应该让所有未出阁的大家闺秀都来参选。”
赫连翊急了一下,又忙暗暗把目光转向佟若雨。
他明白皇帝的所有承诺都是一时兴起,随时可以收回去,所以他从来不相信这个特许能帮助他,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佟若雨轻蹙眉心睨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