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羡慕到最后,他在灰暗的眸中,凝出了一片耀眼的明亮:“你终于不再厌我,肯当我是朋友啦!”
了然不慎说错了话,风无情神色不由一僵。可转瞬一想,这乃是迟早的事,便立地恢复了镇定。
“我猜你接下来是要问,‘过了今日,我们可否再有往来’吧?”
“聪明!”他激动又紧张地问:“可以吗?”
风无情虽不忍见那明亮消失,但为二人长远幸福计,还是把心狠了下去:“不可以!”
她答得很快,对方眸色暗得也很快,二人的心则沉得更快。
“为何?”楚世倾寒了声音:“难道你只是依着承诺,只愿今日为我之友么?”
“是!”风无情给彼此各满了杯酒,语气平静、疏远:“可惜公子对无情生了男女之情,那已非友谊,又何谈‘朋友’二字?”
“你可知我的情根有多深?”他正竭力抑制着胸内激荡。
“以生死之秘明心,情应是已入了魂魄。”
“你既尽知,心下想必早有了定夺,它是什么?”他的双手下意识握紧,并轻轻地颤抖着。
风无情起身,歉然一礼:“公子深情,无情唯有辜负!”
他怔了怔,沉默片刻,蓦地自嘲一笑:“理由!”
“无情此生,只会有先生一个亲人。而与其他人,或为师、或为友、或为敌,独独不会为亲!”她极郑重地说。
“见我清楚了你与印衡无有情意,就又拿你的先生来搪塞我是吗?别以为只你能探进别人的心,我也能!你——对他根本全无男女之情!”
楚世倾疾步走到她近前,声音虽不高、不戾,但那愤怨的神情、沉痛的辞气,仍叫人不寒而栗。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那说出我哪些方面令你厌恶至极,不是该很容易的吗?
怎么?怕我伤心、怕我恨你,可你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呀?
无论是马车上报复我用计远胜用心,还是李宅中看出我的喜欢愈发渐浓,亦或是明知我今日全心以待,你都能眼睛不眨地往我心上扎刀,缘何话说开了反倒变得心软了?”
他霍然抓起她的手臂,质问道:“你是担心爱上了贵族,会遭谷规责罚,故不肯承认?还是忽然觉得,有个万人惧怕的魔王围着自己团团转也不错,才决定先不插那么深的?”
腕脉遭制,情绪又遇连番起伏,体内的可怕力量已显冲破之势,疼得风无情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赶快离开,绝对不能伤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