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这句话,楚世倾已很欣慰,断不能真叫她累出个好歹来。
他将诺言又仔细擦拭一番,抱它进一个垫了棉垫的木箱,上锁后钥匙给了风无情。
“放心,无论它是什么样,皇妣见了都会欢喜,我也不会介意的。”
她观他仍有些顾虑,遂认真地说:“我的确不懂箜篌,但为了皇妣,我定会好好收藏它、爱护它。这,便是我的诺言!”
楚世倾安然噙着笑,对木箱行了一礼,随之唤来几名小厮抬去马车上,即刻送往李宅。
他则带着风无情坐了另一辆车,慢悠悠地在后面走着。
街面已热闹起来,买者卖者均比她来时多了数倍,嚼舌头的自然也有所增加。
“京城之人也不过如此,同偏远之地的一样,尽做些浪费生命的事,且做得还相当无创意。”
风无情听了几句,颇觉无趣,于是习惯性地把它们当成了背景乐。
她掀起车帘一角,张目欣赏着烟火红尘。
能了却亡母夙愿,她的心情实轻松了些,看着已看过的事物确是别有感受。他的反应是对的,是她一直在克制,克制到了冷漠。
“阿炎,”她正瞧得起劲,却听对面的某人炸毛吩咐道:“刚才那个说话的,揪到静处揍一顿,打到再不敢提本公子就行!”
“是!”
楚世倾不似其他贵少那般,出门带一堆人随行,基本上只拽着谢炎。所以大部分的缺德事,可谓是出公子之口,经侍卫之手。
“才入夏没几天,你火气就这么大,到了盛夏可怎么熬?”
风无情同情地叹道:“再者,你总命他干此等事,早晚砸了他‘长省少侠’的招牌。”
“世倾知错,下不为例。”他认错态度十分良好。
而恰是由于太良好了,反令她觉着极其诡异:“我是不是漏掉了精彩的事?”
“没事,本公子瞅他不顺眼罢了。”他傲气地回应,心下则是暗暗松了口气。
“楚大公子身边何时缺过女人呀!他长得英俊又得陛下宠爱,那些贵女、民女、婢女各种年纪的,哪个不想要他的垂青。
但他何时在一个女子身上,花心思超过一个月的?别看他当着众人面承认那女子是未婚妻,满清平绝没一人会真信,全当他是忽悠女孩子的新法子。
唉——也不晓得那女子信没信他的话,若是信了,就真的太可怜了,只有一个月的美梦……哦不,这是新法子,或许美梦能做到两个月……”
如此不会讲话的舌头,楚世倾恨得直要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