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也会帮你挑吧。”
“嗯,是没错,可是在处理药品时,气味混在一起就麻烦了。况且……”
云华彷佛有些难以启齿,移开了视线,不知为何,她一脸为难地说:
“以前曾经因为我的疏忽让您陷入危机之中。我应该早点发现床顶的布被下了毒才对……所以,我不能再大意了!”
云华咬紧了牙根,这段耻辱的回忆对她来说就血淋淋的一把刀时时刻刻架在她的脖子上提醒着她。
云华脸上的痛苦,让沈离澈有点惊讶。他还以为这女人就是个根本不会在乎他人感受的冷血人!
当沈离澈对云华令人意外的一面感到瞠目结舌时,云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直盯着沈离澈的眼睛。
“是不是,我不去佩戴这些香料,会有什么不妥?”
“不,这倒是没什么!”
沈离澈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被云华注视的有些慌乱起来。不过,云华并不肯听过就算了。
“那究竟是为什么,让您突然介意起这种事情了?如果有什么其他原因,还请把它说出来。”
“其实……没什么重要的。”
沈离澈挠了挠头发,视线四处的乱扫,悄悄红透的耳根,仿佛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是的。
“我只是在想,你不熏香又不佩戴香料,是不是因为我不喜欢!”
云华那只拿着手帕擦拭他脸颊的手,突然间停了下来。
她的眼睛就这么一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沈离澈微微有些窘迫泛红的俊脸。
糟了!
不知为何,沈离澈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两个字。
很危险,这个情境非常危险。但是,他却无法移开视线。正确来说,除了看之外,视线也没有其它作用。毕竟,自己现在正在被她擦拭脸颊。
不久,云华皱起眉低喃:“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什、什么叫什么意思!”
“为什么我要因为您讨厌香粉,我就决定不熏香呢?”
云华露出彷佛一列疑难杂症无法确定医治方案的表情,用力皱起了眉头。
“不、不明白就不明白吧,话说回来,其实我也不没搞明白自己干嘛说这话!”
一改方才的窘迫,沈离澈的表情臭臭的,一手还捂在胸口上,只觉得喉咙里仿佛塞了棉花一样让人感到沉闷。
见沈离澈突然就变了脸,云华不由也提高了声线质问。
“话不是您说的吗?”
“人总是会有这种时候啦!”
沈离澈硬是用非常勉强的歪理想结束了这个话题,云华却按着沈离澈开始挣扎的脸硬接着说道:
“不行,不要动!”
“可以了,只不过是一些鸟粪而已。”
“再一下就好,请您不要乱动。”
一边按着沈离澈的脸,云华轻轻地将被薄荷叶染成绿色的手帕,从沈离澈的脸颊上移开,并且呼出了一口气。之后,突然又想到了方才沈离澈的那一幕,饶富兴味地呵了一声,用手指掩起了嘴。
“怎么了,难道还有吗?”
见云华的样子,沈离澈抛开方才的烦乱,以为身上哪里还隐藏着让自己尴尬的鸟粪,不断左右的再身上翻找起来。
“不,现在已经很干净了!”
云华也不阻止,只是揶揄地眼神瞅着沈离澈,并将薄荷色的手帕收入怀中。
“牧修杰大人其实也很担心您。就算陛下您再怎么喜欢柴房,也不能因为逃避就要弄坏了身体,这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我又不是自己喜欢才去睡哪里的!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沈离澈抱怨的瞪了原话一眼,最后一句还是低声的只有自己听见,说完才察觉到,接下来的内容是不适合告诉云华的。
他从牧修杰那里听说,宫里侍女分裂成拥护王妃派以及贴近豫亲王派之后,充满了不安稳的气氛。
他也听说,由于宫内对待钟美伦的态度实在太微妙了,于是新一轮针对云华不太名誉的谣言又开始在宫中流行。
这件事情,自己不能继续置之不理了!
钟美伦的事之所以拖得这么久,基本上都是自己的优柔寡断和云华的操之过急所导致的。
尤其自己并没有打算收她为妾,却没有迅速做出决断,结果反而只是让整个事件变得更棘手。况且,到底是该让她回老家去呢?还是该要清楚表明她不是自己的爱妾呢?不论是哪一种做法,自己都必须顾及钟美伦背后豫亲王和云华身为王妃的名誉,尽可能不要伤害到她们两个才行。
虽然很麻烦,但继续这样逃下去也不会有结论,只能试试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