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研究医术,但再没有护理人员帮忙的情况下,这身新做的衣裙肯定是要沾染上血迹了。
想想先前英勋对自己的千叮万嘱,还有自己每次偷偷出去救治一些阿猫阿狗热手后的结局,云华无语望天,看来回家又要被骂了。
哎,心中继续叹息,手下动作不减的将少年太阳穴上寸余的伤口快速消毒,圆针行云流水如在布中穿梭,丝毫不觉手下乃是人的皮肉。
对于云华来说缝合伤口是个非常小的手术。但经过刚刚消毒擦身后,云华看着这张脸目光有些发呆,缝合皮肤的手迟迟没有动作。
受伤之人虽面色惨白狼狈,一张脸足以让女子一见倾心的清俊少年,却常常在平康坊这种勾栏之地出没。
是个频频以典当宫中器物后,和一些散兵游卒一起称兄道弟在平康坊瞎混的不知名纨绔子弟。
但……就这么个可谓低调的花花公子,怎会与人结怨惨遭追杀?又是如何连续几年从宫中顺出这么多器物出来的?
长期从医的习惯让云华非常自然的为病患设计出最为完美的治疗方案,为了一些身居高位的人,术后也不会再外观上留下太大的瑕疵。
而眼前这个少的出身,和曾经的病患有着很多的相似。
短暂思虑,云华再次从腰间布袋中取物,正是刚刚花英勋交给她的竹筒。
“想不到这么快就要用到了,便宜你了,希望这次我的直觉是对的吧!”
云华打开竹筒的瞬间,几只蚂蚁已经爬出,来不及逃走,已经被云华捏着依次放到了少年伤口上。
行军蚁缝合伤口在原来的世界已不再新鲜,还不会留下难看的蜈蚣伤痕,再这个异世算是超级好的美容缝合了。
蚂蚁巨大的咬合力下,边缘的伤口渐渐拢合在一起,剪掉蚁身,缝合结束,剩下的……
黑纱重覆眼上,云华单手托着下巴,看了看周遭的环境。
消毒抗感染,显然是不能在这里继续进行了。
只见弯曲而狭窄的街道内,一个小小的女孩,在地上拖拽着一个昏迷的少年穿街走巷,一路竟也无人盘问阻拦。
看到那道熟悉而高大的围墙时,云华虚脱的几乎就要哭了,再看看少年此刻褴褛的衣衫,也快要被粗糙的地面磨得光屁股了。
“幸好有狗洞,否则只能祈祷你在这里能抗住外面的寒风了!”
从狗洞中将少年拖入小院,虚掩的仓库离她的距离是最近,此时的云华却有些犹豫了。
目光在少年脸上转了几转,回想起他在平康坊的种种事迹,果断拖着他向着另一端的逼仄昏暗的柴房走去。
沈离澈醒来已是日落西山,醒来时瞬间紧绷的身体,丝毫没有考虑身体疼的到处都再叫嚣,抬手就要寻找自己配身的长剑。
目之所及处,昏暗中到处都堆满的柴禾,半空中的手又慢慢放了下来。
这里是柴房,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