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确是万分惊讶的。
之前谢瑜明示暗示了许多次,都在说柳氏谋害于她,老夫人却一意孤行的选择了不信。
老夫人深信,一个母亲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亲生孩子的,所以即便谢瑜正确确凿,老夫人还是坚称这其中有误会。
“误会”,这两个字是对谢瑜说的,也是在自欺欺人。
可如今却骗不下去了,柳氏这会儿装的再像,也无法骗过老夫人在世家沉沉浮浮十几年的眼睛。
柳氏是真的想谢瑜死的。
那一瞬间沉稳如老夫人,都不由得心惊,可惜柳氏用帕子捂着眼睛,没有看见她的眼神。
“我是真的对不起阿琳她们,我教养不当才让阿瑜做下这等事,才会让阿琳她们没了母亲。”柳氏在那里边哭边说,看起来痛心极了,“若是我早点管教阿瑜,也不至于……”
“不是!”那边的谢琅忍不住开口,“阿瑜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您作为母亲,连她的辩解都不听,就认定她有罪吗?”
听谢琅这么说,那边的谢现不乐意了,立刻回击道:“你怎么对娘亲说话的,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你这是不孝!”
“够了!”老夫人狠狠拍在了桌子上,用从未有过的语气怒声喊道,“都给我住口!”
难以想象苍老的身体中竟然会爆发如此凌厉的气场,一时间院子里所有的人都不敢吭气,谢现和谢琅也震住,低下头没有说话,但是他俩谁的眼睛里都没有悔过,只有不甘。
谢琅是怒火,谢现是厌恶,明明白白的写在他们的眼睛里,带着这样的情绪看向对方。
老夫人心里的悲凉越来越大。
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家族和睦,可如今看来,大房四个孩子之间的罅隙越发的大,一点儿都不像是亲兄弟,反而是仇人。
老夫人深吸两口气,才让声音恢复平稳,但语调依旧那么沉:“阿瑜,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祖母,事情的经过正如我说的,那日四妹妹寻我来给叔母看病,我直言自己只是略通医术,可是叔母却对我极是信任,我不想伤了她和四妹妹的心意,便答应下来,开了一张寻常养身的方子。”
“这方子上面的字迹是我的,不过其中‘乌头草’我并没有见过,定是有心人拿了原本的药方去,找了会临摹笔迹的人仿制我的药方,加了乌头草进去,再来陷害于我。”谢瑜端端说道,“孙女是冤枉的。”
她语气平稳,有理有据,在旁人看来并没有说谎。
而且谢瑜也不是空口说白话,各大家族中都养了许多有本事的客卿,模仿笔迹这种事并非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