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桓嫣的玉佩。
所以前世，他一直以为当初救自己的是桓嫣，对桓嫣执着不已，都是因为这小时候的这段过往。
可直到谢瑜死后才晓得，他才晓得，当初那枚玉佩竟是她掉落的，这玉佩也是因为些个事情才到了小时候的谢瑜手中。
听着燕云昭的话，谢瑜愣了下，许久之后才试探的问道：“江州城外的……土地庙？”
她记忆中的确在那儿救过一个男孩，方才燕云昭说到“中毒”，她忽然想了起来。
“是。”燕云昭眼角有些微微的湿润，“阿瑜，真的是你。”
谢瑜一时有些回不过神，脑海中想起当年的场景。
那时她跟谢琅才去江州不久，兄妹两人一穷二白。
她为了生计，每天在外面赚钱，有天晚上路过江州郊外的土地庙时想要歇歇脚，就发现一个中了蛇毒的男孩子。
若对方是个成年人，谢瑜就不管了，但偏偏是个小孩，她硬不下心肠见死不救，便在附近找了些草药将他救了回来。
他陪那孩子待了一整天，也看得出他极缺乏安全感，当时以为他是个无家可归的，还想着若是他没有地方去，便带回去养在家里，长大了给哥哥当书童用。
结果她采了个药回来，那孩子就不见了。
谢瑜在附近找了他许久，都没有找到，她自己也是个孩童，当时也没有更多的办法，只好遗憾离开。
“你……”谢瑜疑惑开口，问题太多，都不知道该问哪个。
“你刚走不久，便有侍卫将我带走了，所以没有遇到你。”燕云昭放开谢瑜，看向她的眼睛，“从你救我的那一刻起，我便一直想找到你。”
可惜错寻了她人，以至于两人错过一生。
她迟疑的问道：“那你母妃后来如何了？”
燕云昭神色一暗，摇了摇头：“她本就病重，又担心了我一整日，我回去后不久她便去世了。”
“从那之后我在外面待了几年，直到娴妃入宫多年无子，皇宫中又没有年龄合适的皇子，便想到了千里之外的我，如此才跟父皇提及，让我回宫。”
所以说他与娴妃一直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他成为娴妃的儿子，让她在宫中有个依靠，而她也助他回宫，让他成为名正言顺的九皇子。
“竟然是这样……”谢瑜喃喃说道，一时间都不知再能说什么。
燕云昭说的这些话是在她预料之外的。
她没想到自己儿时救的那个少年竟然是燕云昭，两人还有这么一层渊源，可这并不是他对她步步紧逼的借口。
“九皇子。”想了许久，谢瑜对他道，“当年之事我也是顺手为之，你不必挂在心上，而且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要不是提及，我也想不到的。”
“与你实话实话，我不想嫁入皇家，也……不喜欢你。”谢瑜看向他的眼睛，“若你真是因为当年之事感念于我，大可不必用这样的方式，我消受不起。”
燕云昭心口一痛。
他勉强挤出个笑来：“阿瑜，你不懂的，我不会放弃你。”
他等了一生啊。
上辈子认清自己的内心时，她已经死了，还是被他亲手杀死。
这份被懊悔缠裹着爱，早已刻骨铭心，绝不可能从他生命中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