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吧，三天的时间，不算长。”
正好趁着这三天的时间，哪怕他晕倒了，也不必强忍着了，不会被绵绵起疑心。
绵绵看了傅生一眼，“那你不准再搞失踪。”
“不会，放心。”
……
第二天一大早傅生就走了，绵绵去机场送傅生，张开了胳膊，傅生有些不解。
绵绵：“不抱一下，老公？”
“傻瓜。”
他抱了她一下，揉了揉她的脑袋，亲了她的头发一下。
花凡尘今天是和傅生一起出差的，在旁边无语的看着这一幕。
不是说好的，还想离开绵绵的吗？
就他这样，还想走？怎么舍得，怎么甘心，怎么走得了？
看着傅生上了飞机之后，绵绵这才转身离开了机场，外面司机在等着绵绵，恭敬地给绵绵打开车门，司机开车，绵绵坐在后面。
司机看了一眼绵绵，“绵总，孟长川先生那边，他今天已经出院了。”
“哦？他怎么出院的？”
“听说是自己想出院了，办理的出院手续。”
“好吧。”绵绵揉着眉心，说曹操就看到了曹操，孟长川刚好在路边打电话，不知道是接到谁的电话，神情着急，肃穆了起来。
这一幕正好被绵绵看到了，也跟着挑了挑眉。
孟长川这是和谁在打电话？
“跟上——前面的孟长川。”
“可是绵总，现在不是要去公司吗？”
“等下再说。”
“好的绵总。”
孟长川丝毫没有注意到绵绵的存在，他接到的电话，是孟蓁蓁那边的。
孟蓁蓁的情绪非常不好，今天和别的病人打架了，被对方挠花了脸，当然对方也不好过，被孟蓁蓁把脖子上的皮，给挖掉了一块。
女人就是狠。
更何况是已经疯狂的女人。
孟长川赶到了孟蓁蓁的病房，孟蓁蓁已经睡着了，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此刻站在她的身旁。
“你姐姐的情况，越来越差了，今天是她主动和别人动的手，好在是现在冷静下来了，不然要是给人家咬伤了耳朵，就等着赔偿吧。”
孟长川点了点头，沉默不语地坐在床头，陪着孟蓁蓁。
他伸手，将孟蓁蓁前面的碎头发拢到了耳朵后面去，露出了孟蓁蓁的脸，很是苍白。
之前他的姐姐，是那么美的一个女人。
现在呢？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都怪那个负心汉，偏偏那个负心汉，还是他孟长川的朋友。
是他瞎了眼，交友不慎，朋友还害了自己的姐姐！
“姐，你醒了……”孟长川正想着，眼看着孟蓁蓁依然睁开了眼睛，赶忙把她搀扶了起来，“怎么样，除了脸，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孟蓁蓁有些惶恐和茫然，她伸出一只手，缓缓地抚摸着自己的脸。
“我的脸，脸怎么了……”
“没事没事，好得很，”孟长川安慰着孟蓁蓁的情绪，赶忙说道，“我姐姐风华绝代，这么漂亮，哪里都好好的。”
说这话的时候，孟长川的心在滴血一样的疼痛，孟蓁蓁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模糊的血肉已经结痂，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了。
脸蛋，对女人而言就是最重要的，孟蓁蓁又那么注重保养。
可是现在面对着姐姐的满脸疮痍，孟长川的心就像是被刀割过似的疼痛和煎熬。
孟蓁蓁抬起手来，忽然间，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孟长川的脸上！
“你，你找到我的女儿没有？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还给我！”
“姐你先冷静一下，你跟我说说，为什么和人打架了？”
“不用你管！”孟蓁蓁揪扯住了孟长川的衣领，大声的喊道，“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啊？！？”
一边说着这句话，她疯了一般撕扯着孟长川的衣服，拍打着他的脸。
一巴掌一巴掌的落下来。
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但是孟长川并没有躲开。
只要他的姐姐心里能好受一些，这是他的报应，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我，我打了人，我打了人我怎么办？我会不会坐牢呢？”孟蓁蓁说着，就哭了起来，从刚刚泼妇的样子，变成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女人。
她的眼睛里盛着眼泪，莹莹剔透，注视着眼前的孟长川，明明刚刚打人的是她，可是现在依赖着孟长川的，还是她。
“呜呜，我……我怎么办……我会不会，坐牢呢？”
“不会的姐，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人家？”
“他先骂我的！”孟蓁蓁顿时间变得义愤填膺了起来，“他骂我是寡妇，他骂我没有孩子，我太生气了，我才会打他的！”
“那就不是你的错，你乖，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孟长川拍打着孟蓁蓁的后背，孟蓁蓁却是又低下头去，狠狠地一口，直接咬住了孟长川的虎口位置，孟长川只是闷哼了一嗓子，并没有松开手。
任由孟蓁蓁这么发泄般咬着。
孟蓁蓁已经是遍体鳞伤，那么他自己呢，又何尝不是遍体鳞伤呢？
安顿好了孟蓁蓁，孟长川给孟蓁蓁盖好了被子，坐在床头默默地守护了一会儿孟蓁蓁之后，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去到了男洗手间。
镜子里的男人脸颊红肿，斑驳，手臂上还有被女人咬着的牙印，狠狠的那么一口。
孟长川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苦笑了一嗓子。
他打开了水龙头。
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冲洗着他的头发，他的脸颊，水珠顺着他的脸颊轮廓，缓缓地低落了下来，落在了地上，落在了他的脚背上。
他的眼前，忽然是一片眩晕，仿佛又看到了那黑漆漆的长廊，那只大黑狗，汪汪的在他耳边叫着，四周却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孤独地坐着，整个人都颓废下去了似的。
不……
谁来救救他……
孟长川的两只手抱住了脑袋，他沿着墙壁，眸光空洞洞的注视着不远处的黑色，那是一片灰蒙蒙，就像是梵高星月夜里面的蓝色月光，透露出一片孤独。
直到。
一只手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下一秒。
他被这只手直接从地上，一把给拽了起来。
“孟长川！”
这道声音如同来自渺远的国度，在瞬间就拉回了孟长川的思绪，他的目光从空洞渐渐地变得有了些许的焦距，直到目光定格，落在了绵绵的身上。
就像是做梦一样，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敢开口叫她的名字，也不敢眨眼睛，也不敢动作，怕一动一下，眼前这个人就像是泡沫一样消失不见了。
绵绵深吸了口气，“你给我振作一点。”
刚刚在病房外面的时候，绵绵已经将孟蓁蓁和孟长川发生的一切，都看到了，她看到孟蓁蓁是如何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打着孟长川，孟长川却不还手。
她也看到了孟蓁蓁的歇斯底里，对着孟长川，一遍遍咒骂着他。
可是他只是沉默着抱着自己的姐姐，将所有的痛苦都自己咽了下去。
绵绵悲恸了，这股子悲恸，不是因为别人，仅仅只是因为眼前的，孟长川。
“绵绵……”
“你给我出来。”
绵绵将孟长川从男洗手间直接拽了出去，这个时候孟长川才发现，这里是男洗手间，她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来了，是因为担心他吗。
这个认知让孟长川的心好受了一些，仿佛有徐徐春水，流过了心底深处。
他回过神来：“你怎么在这？”
绵绵的眼神从未有过的严肃：“你姐姐的情况，刚刚我看到了，该我问你才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别管了，”孟长川并不想要多说，”这是我们孟家的事情。”
“但是傅生之前的事情，你也插手管了，所以这一次礼尚往来，我现在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绵绵一字一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