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同意你嫁给我还是同意这个孩子?”
苏贺一边回答着,脚步却没停,几句话的功夫已经拉着她出了走廊,转向电梯间了。
一路上热热闹闹的,人人都神色匆匆,三三两两的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估计跟阮茵茵的事脱不了关系。
不过那边她倒没什么担心的了,既然阮茵茵没怀孕那一切就好说了,再加上杨院长都亲自出马了,还有什么摆不平的。
倒是她这边才是真头疼,苏贺怎么突然就好像吃了什么着急丸一样急吼吼的。
什么对策都没有的跑回去才是真抓瞎,父亲可不是什么光靠感性和真心就能击倒的人。
电梯在叮的一声提示之下打开了门,难得空落落的只零散站了两个来探病的人。
苏贺毫不含糊牵着她就进了电梯,碍于外人在她也没能拒绝,只好任由他拽着一路迷迷糊糊的前进。
直到被塞进副驾驶位绑上安全带才醒转过来。
“就这么回去真的不行。”她已经大概能预感到可能的结果了。
最坏大概是电影宣发都参加不了了,她可没那个自信能像烨言一样“逃出生天”。
“为什么?”苏贺极顺畅的启动了车子,熟练的转动方向盘。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呢。”
今天之前她都还没想好要怎么跟苏贺说,结果就被抢先了,眼见着直接就要大步跨到跟父母坦白了,着实令人惶恐。
“不用你费脑细胞,我来说就好。”
夜晚撇嘴,他又不是没见过父亲,怎么还会有这种自信。
“等事情结束了再说吧好不好。”
本来公司和电影的事就够头疼了,如果再加上父亲的阻挠,那可真是不敢想象了。
“电影结束都该三个多月了,你不会真觉得能隐瞒到那个时候吧?”
别说等一个月,可能不出今天烨倦就会知道所有的事,与其等着被动倒不如主动出出击。
烨宛沉默了一阵,事先想好的应对没能用上。
她对这些原本没什么概念,仅有的相关知识都是从电影和小说里学来的,也就是这几天才应急买了些相关的书准备看,却因为仅有的休息日被带去了东湖,因此还没能派上用场。
“可我现在已经不怎么想吐了,应该不那么容易就会被发现吧。”
她只以为短期内只要消除了这些显眼的外在因素,就不那么容易被发现了。
比起鲁莽的往枪口上撞,还是打个有准备的“仗”会比较好吧。
苏贺偏头看了她一眼,手轻轻拍了几下方向盘,像是无语的嘲笑,看得人想揍他。
事实上,烨宛也确实没忍住就这么做了。
找不到可利用的工具干脆就抓起边上的纸巾连着咋了苏贺三四下。
“都怪你!”
男人笑着承受了这番“甜蜜暴击”,稳如泰山的直视前方,丝毫不为所动。
烨宛到没说谎,她的车只开到庄生晓梦山下的入口处就被拦停了,自动化色车杆抵死就是不往上升,烨宛没办法只好打了电话请宋妈帮忙。
不巧烨倦今天正好不在家,只有裴倾城在花房里忍住高温忙着伺候那些祖宗。
宋妈在新闻上看过苏贺几次,很顺利就认出了他,也听人说了因为这个小伙造成的家里种种不痛快,因此,完全没有平时接待客人的热情,肉眼可见的紧张忧虑全都挂在脸上。
趁着苏贺进客厅的功夫,悄悄拉过烨宛。
“小姐,你怎么把他带回家来了,还好老爷今天没在,不然他准得生气的。”
“什么?爸不在家吗?”
烨宛四下张望着确认,心里的忧虑瞬间舒缓了多半。
“是,老爷早上跟丁先生一起出去的。”
烨倦早上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庄生晓梦里的人都是干了多年的,极了解他的脾气,大家也都达成了这几天得认真工作少说话的共识。
才刚警告了自己谁知小姐就带了这么个人回来,万一要是老爷爷回来看见了,十有八九又是一次狂风骤雨。
“丁叔叔?那看来应该是公司的事吧。”烨宛跳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可以落回原位了。“那妈妈呢?”
“夫人在花房里,要请她过来吗?”宋妈十分忐忑,警觉的看了一眼已经在客厅落座的男人,眼神中满是不信任的排斥。
烨宛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建议似的,慌忙摆手。
“不用不用,暂时不用,宋妈你去忙吧,客人我来招待就行。”
趁着爸爸不在家,妈妈也在忙,还是找个点子把他给对付了吧。
今天这样带着他回家,大概安保看了监控也通知过丁叔叔了吧,一顿解释看起来是逃不掉了。
她笑嘻嘻的靠近苏贺,摊开手道,“有点不巧,今天家里没人。”
“什么时候回来?”苏贺端起茶抿了一口,完全没所谓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不知道,”烨宛无比真诚的摇头,“爸爸的行程只有丁叔叔最了解。”
“那我就在这等好了。”他当然能看出女孩的心思,索性将计就计。
没想到他会这样,烨宛的应对措施还没来及出炉,门外就传来了裴倾城的声音。
“把这个换进宛宛的卧室,她这段时间缺乏睡眠,万一好不容易回家了总得睡个安稳觉。”
小钱跟在后头应和,端进一个盆素雅的香叶天竺,隔老远就能闻到丝丝香气,真不愧是用作精油原料的植物。
裴倾城又密密麻麻的交代了剩下几盆植物的摆放位置之后才一边脱下手套一边进了门。
她爱干净动作又轻柔,刚从花房里出来都还是干净整洁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刚刚才干过活。
注意力好容易从绿植上转移开就看到了当中沙发上坐着的宝贝女儿。
“宛宛,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下午开始有活动,可能这段时间都没回家吗?”
这是她提前预告过的不假,不过这不就被打脸了么。
“回来取个材料,”烨宛呵呵的应付着,“一会儿就走。”
她给坐在边上悠哉得意的苏贺使眼色,那人却像没看见似的,竟然还略过她主动站起身打招呼。
“伯母您好,我是苏贺,宛宛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