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霍泗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恬淡:“昨天的事情,让你着急了。”
“后来听说丁寒找到你们了?”裴倾城很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嗯。”霍泗文点点头:“他在餐厅找到了我和倪家,当时我们正在吃晚餐。”
“后来呢?”裴倾城承认自己很八卦,估计应该没有哪个女人对这种事情没有好奇心的。
“后来,丁寒走过来跟我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走了。”
“啊?”裴倾城万万没想到一句话就能说明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他说什么了?”
“他让我跟家里人报平安,然后就让我们好好吃,就走了。”
裴倾城瞪大眼睛,咬着唇,此刻她应该能想象的出丁寒当时的表情。
那就是没有任何表情。
好,很好。
白白给他创造的机会,他却根本都不要。
裴倾城还不死心:“他跟你说话的时候,什么样的情绪?”
“跟以前一样,淡淡的。”
在裴倾城的想象中,丁寒好容易找到了霍泗文,应该会冲过去紧紧将她搂入怀中,这才是正常的桥段。
谁知丁寒根本不走寻常路。
“倾城。”霍泗文顿了一下,才开口:“你别费心了,丁寒根本不喜欢我。”
“不是。”裴倾城摇了下头:“昨天你和倪家的手机都没打通的时候,而城西的展览馆又出事了,他真的很紧张。”
“我知道他很紧张,是因为我们两家是世交,而我到墨城来是为了看他,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他不好跟我父母交待。”霍泗文的声音能听得出很明显的沮丧和失望。
自己爱上的男人,无论怎么付出却压根没有反应,不失望才怪。
“可是。”裴倾城总觉得丁寒对霍泗文不是一点感觉没有。
霍泗文叹了口气:“可能他觉得刚好倪家出现了,他也可以全身而退了。”
“退什么退,他压根都没有进去过好不好?既然这样,你和倪家刚好可以假戏真做,倪家昨晚还给我发消息,说很喜欢你。”
“这件事情不着急,”霍泗文缓缓道:“如果我现在就跟倪家谈恋爱,对他也不公平。”
霍泗文是个好女孩,只是爱上了一块木头。
该死的丁寒。
裴倾城现在只想飞到烨氏,再给他两刀。
还想跟霍泗文说什么,另一个电话打进来了,她只好对霍泗文说:“我有个电话进来了,稍后再跟你说。”
“嗯。”
裴倾城挂了霍泗文的电话,接通了另一个电话。
是个陌生的男声:“请问是江寒溪小姐?”
“唔。”她应着:“是我。”
“我这里是北城女子监狱。”
“嗯。”监狱打来的,十之八九和渔卿卿有关。
“渔卿卿你认识吧?”
“是。”
“她今早在厕所自杀了,现在在医院里,她想要见你最后一面。”
裴倾城的心紧了一下,渔卿卿自杀了?
“江小姐,江小姐,你在听么?”
裴倾城哦了一声:“我在听,她还活着?”
“很严重,在弥留期。”
也就是说,渔卿卿快要死了。
裴倾城的心情此刻非常平静。
其实她能料的到渔卿卿没办法在监狱里度过漫长岁月的,走这一步是迟早的事。
渔卿卿机关算尽,为了她的目的连亲姐姐都不惜害死,当时她获刑十五年,裴倾城都觉得少了。
她现在要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渔卿卿是个很胆怯的人,敢做却不敢认,也不敢承担。
她宁可去死,也不愿意在牢里度过十五年。
活着总有个希望不是么?
裴倾城挂了电话,对方催她快点去,怕渔卿卿支持不住了。
不过,她没打算去。
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烨倦,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烨倦沉默了一下:“你不去?”
“嗯,知道她要跟我说什么,我过去有什么意义?再说,她见我不过是想对我吐吐脏水而已,我已经赢了,何苦还要让她跟我倒脏水?我不给她这个机会。”
“那你又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你去吧,正好可以告诉我她想跟我说什么。”
烨倦顿了一下,哼笑道:“不想去反而叫我去?”
“总得有个人去。”裴倾城挂了电话。
然后,她就一直靠在露台的大椅子里看着天上的太阳从东边升到当中,然后在极度缓慢地往天边降下去。
深秋的夜晚来临的很早,五点多一点天就擦黑了。
烨倦准时下班回家。
她听到露台上的木板地被踩响的声音。
男人在她身边蹲下来:“妈说你在这里坐了一整天。”
“也不完全是,中午下去吃了个午餐。”
男人看着裴倾城淡然的面容,缓缓道:“渔卿卿死了。”
半晌没有得到她的回应,烨倦直起身来却听到了裴倾城的声音:“哦。”
听上去是很平静的,但是男人感受得到她内心的风起云涌。
不过,她只是哦了一声,再也没有多问一句。
晚餐的时候她很沉默,吃的也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