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的一个私人邮箱里收到了一个邮件,是我妈妈的主治大夫,他在邮件里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她略皱着眉头:“他说我妈妈一直以来情况都很好,不是死于急病。”
她抬起头看着烨倦:“我也觉得我妈妈死的蹊跷,而且那个大夫不会莫名奇妙发邮件跟我说这些,我想知道我妈妈的真实的死因,可以吗?”
“时隔四年多,查起来会有些困难,一个星期之内,给你回话。”
得到了男人肯定的回答,她娇娇柔柔地笑:“我就知道,什么事情找烨董准没错。”
“那。”看着那个明艳的面庞,男人开口,顺手又去摸她短短的发茬:“这个忙能换来一顿饭么?”
“吃饭而已,有的是机会。”她巧笑嫣然。
不知道是不是他说了没打算和渔梓约结婚的事情,裴倾城的表情没有一开始那样拒人以千里之外。
“我倒是觉得,择日不如撞日。”看着女人跟他打太极的面孔,心思软软的。
裴倾城正要说什么,他的电话响了。
渔卿卿的电话,他看了眼就毫不犹豫地掐断。
却还来裴倾城的凉笑:“现任太太的电话不接,却和逃犯前妻纠缠个什么劲?”
渔卿卿的电话锲而不舍地打来,烨倦一遍遍地挂掉。
最后她改发短信,只有一句话: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么?
他略一思索,正要关机的手指僵住了。
今天是渔梓约的祭日。
裴倾城也看到了他手机上的字,语气更加凉了:“今天这个日子,真是巧了。”
他转身,离开之前回头看她。
她站在窗边,风吹拂着她的短发,过分的美丽的面容,有着一种异常的果敢。
他忽然明白了她为什么要剪短发,因为她长发的样子,连自己都会觉得跟渔梓约很像。
大步流星地走回去,将女人重重地揽在怀里,紧紧地拥着她。
裴倾城几乎喘不过气来了,双手垂在身侧,很被动很无助地被他抱着。
她在他的怀里,讲故事似的慢慢道:“你可能不能体会那种感受,深更半夜去上厕所,无意中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还以为见了鬼。”
她自顾自地笑,笑的瘦弱的身体在他的怀里颤抖:“每次晚上对着镜子梳头发,我都觉得是渔梓约附了我的身。一张令自己害怕的脸就随时随地地跟着自己,有那么一瞬,我想去整容,哪怕是毁容,只要不是这张脸,都可以。”
她笑完了,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镇静地看着他:“烨董,所以你应该明白,就算过了四年,我仍然恨你,因为你让我恨起我自己的脸。”
是啊,她仍然恨他。
这样骄傲的裴倾城,一直是别人复制品的存在。
即使渔梓约死了,但裴倾城仍然活在她的阴影中。
一张长的太像的脸,令她时刻都想从脸上撕下来。
可惜,不能。
低头看着女人冷绝的笑容,他没有再做过多的停留。
转身离开,上车的时候往窗外看了一眼,女人又站在二楼的窗口往外看,像一尊雕塑。
裴倾城最后跟他说的话,让他在车上一直都沉默。
丁寒开着车,只觉得车上的空气很压抑,等红灯的时候偷眼去看烨倦的脸色,终于忍不住问:“爷,和裴小姐聊的怎样?”
“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闭着眼睛应着:“找人多留意这里,看看有没有人盯着这里。”
“是。”
“另外。”他找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一个名字递给丁寒:“这个人是倾倾的母亲当年的主治大夫,找到她。”
“嗯。”丁寒接过来看了看:“过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要查这个?难道是怀疑裴太太的死因?”
“裴董这些年来风生水起,黑白通吃势力越来越大。”烨倦睁开眼睛,淡然地看着前方:“倾倾入狱的那几天,他一点动静没有,但是倾倾逃狱了,他却一直在找她,你觉得他想找到倾倾是收留她还是赶绝她?”
“裴知君手段阴毒,早些年都没察觉出来。”丁寒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把他从牢里救出来,就让他牢底坐穿,也不至于现在兴风作浪。”
丁寒收起了小纸片:“很快就能找到这个人。”
烨倦淡淡的:“未必。”
丁寒抬头看了他一眼,诧异地道:“不会吧?”
丁寒将车开回烨家,渔卿卿已经一身素缟地坐在客厅等着他了。
见他走进大厅,她便站起来,手里抱着一套衣服向烨倦走过去。
“衣服我已经替你拿好了。”她抖开手里的黑衬衫:“我帮你换。”
挡开渔卿卿的手,烨倦睨着她,嘲讽地冷笑:“你让我就在大厅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