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略输一城,可哪有这么?容易认输。
“太子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两个姑娘花骨朵一样的年纪,本宫总不好为了一己之私便阻碍她们的前程,不如太子带她们回东宫吧,东宫离本宫的懿德宫不远,本宫也能常常找她们说话,也不至于让她们在宫中蹉跎岁月,这才叫两全其美。”
“皇后娘娘这话,恕儿臣不能苟同。”
“听您的意思,怎么进?父皇的后宫叫蹉跎岁月,进?儿臣的东宫就不算了?”
皇帝脸色也微微一沉。
皇后……
“陛下年已不惑,身子也大不如前,当?养身为上,再选妃嫔入宫,倒显得为老不尊。”姜皇后似乎一点也不顾及身旁脸色越发难看的皇帝,铁了心要将人塞进?东宫。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木良娣,沈璟昀疯了才会让她再塞个人进?来。
“可儿臣也不能接人进东宫啊。“沈璟昀似乎很为难,朝着姜皇后微微一笑,“儿臣出生的时候,大师说生辰阴气重,需得?养着,连做寿都不行。”
“太子已经长大了,当?不畏惧那些阴气。”
“不能不怕啊。”沈璟昀低笑,“儿臣前些日子又得?了大师的话,说这女子本性属阴,儿臣若是想永葆平安,身边的女人至多有一个,多了便会伤身,因这个缘故,儿臣都遣人连夜将木氏送走了,实在是忧心忡忡。”
姜皇后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这个太子,越发厉害了,什么?理由都能想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姜皇后就戴上面具说假话。
几年前那个逼宫的少年,跟他现在比起来都纯良无比。
“这么?多年来,父皇和皇后娘娘为儿臣安康,劳心劳肺,儿臣能做的也唯有保护好这身子。”沈璟昀委顿,淡淡一笑道:“扯远了,以前皇后娘娘亲口说,大师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是以不肯给儿臣做寿。”
“儿臣如今想来,深以为然,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果然才智过人,定然不会不顾儿臣的身体,非要儿臣纳妾。”
以前姜皇后拿这个理由打压他,如今也算自食其果。
姜皇后便温和道:“你这孩子,既然有大师的话,为何不直说,非要绕这么?大弯子,若本宫不知道,就这般伤了你的身子,岂不是罪过。”
好一个温和大度的继母。
枝枝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人针锋相对,这才回过神来,脑海里全是震惊之意。
这两个人分明早就撕破脸了,觉得?都能直接打起来,结果还都能虚情假意地互相吹捧。
跟这些人装模作样的水平相比,她还是太嫩了。
沈璟昀似笑非笑:“儿臣也没料到皇后娘娘这般坚持。”
“又不是什么?好话,大过年儿臣怎么好直接说,扫了大家的兴致,若非皇后娘娘非要逼我接两位进?东宫,我?倒想瞒着一辈子。”
“不过妻妾子嗣乃是大事,不能轻忽。”姜皇后淡笑,似乎没听出他的讽刺,继续关切道:“改日找大师进?宫再算一算,若无碍再给太子选人。”
说到底还是不肯放弃,非要摆布沈璟昀不可。
“这怕是不妥。”沈璟昀掸了掸袍子,“民间的俗话说,命越算越薄,若一年内给大师看多了,折损寿命。”
“本宫却不曾听这样的传言,太子是被人骗了吧。”
“还是那句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太子说的是。”姜皇后身旁传出一个冷淡的声音,皇帝盯着妻儿打了半天官司,终于做出了决断。
“既然不合适,那就不要硬塞给太子了,算命之事休要再提。这两个女子,皇后挑一挑,赐给宗室子弟吧。”他似乎有些不高兴,没有看姜皇后。
“陛下,纳妾之事不着急,可太子弱冠之年……”
“父皇英明。”沈璟昀躬身,“皇后娘娘一片慈心,儿臣感激不尽,然大师之言不好不信,只能辜负皇后娘娘一片好心了。”
姜皇后脸色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