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放下手中的绣绷,理了理衣裳,“静观其变吧。”
玉春殿的门被人推开,打头阵的那位正是木良娣的贴身侍女,后头却还跟了几个眼生的宫女。
朱雀拦在枝枝面前,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不经传召,擅闯昭训寝殿,谁教你们的规矩!”
“奉高太妃之命,请顾昭训一叙。”后头走出来个下巴尖刻的侍女,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我们有太妃口谕,想来顾昭训不会违背太妃吧。”
“你说奉太妃之命,可有证据?”朱雀心中咯噔一声,方才说了宁王的事情,这边高太妃就要传昭训过去,可见事情不简单。
只怕是来者不善。
“这是太妃令牌。”
“可我们奉了太子殿下命令,近日不管何人传召,都不得让昭训出门,还望姐姐见谅。”萃蓝脑子活泛,见朱雀卡壳,笑?道,“我们昭训小门小户出身,担忧冲撞了太妃娘娘,不若等明日殿下归来,我们请示了殿下,亲自送昭训向太妃请安赔罪。”
“昭训,太妃令牌在此,您当真要违抗吗?”那侍女冷笑一声,威胁道,“昭训您以前的事情,我们太妃一清二楚,您就不怕说出去,连累了太子殿下。”
“为了个祸国殃民的女人,逼迫叔父和离,这可不是明君之像。”那侍女轻笑?一声,“太子殿下所作所为,说出去可是要惊掉旁人下巴的,如?今我们王爷正因为太庙之事吃了瓜落,只消同人说这一切都与殿下有关,您觉得太子殿下这位置还坐的稳吗?”
枝枝攥紧了拳头。
“我去见太妃。”她垂眸,“不过还望姐姐稍等片刻,待我换身衣裳。”
“昭训请便。”那人似乎不担心枝枝逃跑,转身就出去了。
高太妃召见东宫妃嫔,她若是跑了,一个不敬太妃的罪名压下来,就足够要她的命了。
“昭训!”朱雀皱眉,“高太妃的事情殿下自会解决,您何必自己冒险,给?她高氏十个胆子,也不敢对付咱们殿下。”
枝枝摇了摇头:“谁说我准备冒险了,我哄她的。”
“高太妃来者不善,我算计着大概是宁王那边不行?辽,她想要利用我逼迫殿下放过宁王,若真去了才让殿下投鼠忌器,我岂会傻乎乎上当。”枝枝眼神轻蔑,“待会儿我换了衣裳,跟着她们出去的时候,必要经过前殿,你找女侍中,让她带小太监拦住我们,将?我们全捆起来。”
“捆起来?”
“对,连我一起捆起来。”枝枝脑子飞速转着,一句一句叮嘱朱雀,“就说我勾结外人,擅闯前殿,意欲偷窃殿下的东西,需要等殿下回来再行?发落。”
“若是高太妃那边再来要人,你们也只管用这个借口,说殿下不回,谁都不能走,她若是逼你们,你们就反而逼问她是不是跟我勾结谋害殿下。”
高太妃召见东宫的妃嫔理所应当,她根本无法推拒,推了逃了,高太妃都能要她的命。
可若她犯了过错,成了罪人,高太妃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妃,自然不能将她放出去,更不能见她。
这是唯一的办法。
“这岂不是太委屈昭训了。”
“算不了什么。”枝枝握着双手,“木良娣,还有木良娣的人,殿下给?木良娣的禁足还没消,你们派人围住东明殿,不要惊扰良娣,也不要让任何?人出来。”
“是。”朱雀轻轻点头,“昭训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没了,先这样吧。”枝枝端起一旁的茶盏饮了两杯,“殿下明日中午便回来了,你们切记要稳住,不管高太妃那边使出什么手段,都只管逼问她是不是勾结了我。”
朱雀从一侧的小门偷偷溜了出去,枝枝算着时间,任由几个侍女给自己梳妆打扮,这才扶着萃蓝的手,慢悠悠走了出去,“劳烦几位久等了,咱们这就走吧。”
那侍女笑道:“昭训果然是个识时务的人。”
枝枝莞尔:“多谢夸赞。”
一众人浩浩荡荡离开玉春殿,往前殿走去,即将出了东宫的时候,女侍中却带着人拦在了前头。
“女侍中这是何意?”打头的木良娣侍女蹙眉,“高太妃宫中的姐姐在此,岂是你们可以得罪的。”
女侍中环顾四周,冷声道:“我方才接到线报,有人在东宫偷看了殿下的消息,意欲递到外头去,殿下肩系家国,干系重大,今儿进过前殿的人,全给我捆了关起来,等殿下回来再行?发落。”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高太妃的侍女更是尖声道:“你敢!”
“捆起来!”女侍中声音一冷,不屑道,“莫说是太妃的侍女,便是皇后娘娘的侍女在这里,没有殿下的旨意,我们也不敢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