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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56杯酒(1 / 2)


第56杯酒

过完年,季悄吟就跟母亲提及了年后去荷兰工作的计划。

汪莉女士不支持,也不反对,全凭女儿自己做主。

“我知道你去年去青陵工作是为了雁书,如今要去荷兰,也是为了躲着他。你这孩子打小聪明,可就是绕不开这个‘情’字。”

季悄吟一惊,“您怎么知道我去年是为了雁书才去的青陵?”

她明明是瞒着母亲的,说自己去青陵完全是因为工作调动。

汪女士觑她一眼,语出惊人,“你那张宝贝的准考证,真当我没看过啊?”

季悄吟:“……”

她立即拧起眉毛,嗔怪道:“妈,您怎么翻我抽屉啊!”

汪女士靠在沙发上,悠哉悠哉道:“不是我翻的,是你爸翻的。”

她瘪瘪嘴,瓮声瓮气的,“我爸都走了,还不是您说什么是什么。”

汪女士:“……”

汪女士笑骂:“小兔崽子,你还真别不信,就是你爸翻的。”

她晃了晃母亲的手臂,柔声细语控诉:“好嘛,就算是我爸翻的,也不对啊,哪有做父母的随便翻女儿抽屉的。”

汪莉:“还不是你刚升高一那会儿,天天魂不守舍的,我和你爸都担心死了,旁敲侧击问了好几次都问不出来,我们只好自己找证据。”

季悄吟:“……”

中考由于宋雁书的“助人为乐”,季悄吟得以压线考入宛丘一中。她满心欢喜进到一中,日夜期盼着能再见到宋雁书。

然而事与愿违,高一开学没过多久,她就从同学口中得知,宋雁书早就转学去了青陵。

心心念念的人转学走了,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了。这一度让季悄吟非常消沉,整天闷闷不乐的。不过那是私底下。在父母面前她还是老样子,该吃吃,该喝喝,该学习学习,不敢表现出来。她以为自己将情绪藏得很好,不会被父母看出来。没想到父母心细,一眼看穿。

果然最爱我们的永远只有父母,只有他们才会时

刻关注我们的喜怒哀乐。

汪莉女士一把握住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悄悄,女孩子用情太深,可不是什么好事呀!”

季悄吟能有什么办法,谁叫她遇到的是宋雁书。

心里这样想,可嘴上还不忘安慰母亲:“妈,我只是暂时还放不下他,能我到了荷兰,时间一长肯定就把他给忘了,到时候我给您找个老外当女婿。”

汪莉一听,当即皱眉,“别别别,老外不好,语言不通,完全没法交流,还是咱们中国小伙好。”

季悄吟笑道:“那我就找个帅帅的中国小伙!”

正月初十,季悄吟一行人远赴荷兰。从青陵先飞上海,然后再到上海转机飞阿姆斯特丹。

吃过午饭,他们乘坐酒店的大巴前往青陵机场。

非常适合午睡的天气,不冷不热,不闷不燥,轻缓流动的微风,浅淡的鹅黄色阳光。很多人坐在车里,昏昏欲睡。

季悄吟和何君坐在后两排。她有些晕车,上车之前吃了晕车药也不太顶用。

一上车就靠着窗户闭目养神。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季悄吟的脸上,她好像闻到了一点若有似无的花香。

春天到了吧?

如此舒服的,温暖的阳光。

风里有花香,是甜的。

去年这个时候她在哪里?

她刚刚入职海盛。

今年她即将远赴荷兰。

不论是去年,还是今年,她同样从一处奔赴另一处。

不同的是,今年她的行李箱只带了养父留给她的那只红绿灯模型。至于那张准考证,被她永久地锁进了抽屉。

她知道有点自欺欺人,但她确实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放下宋雁书。

越长大越明白,其实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人生的常态。她只能用绝对的清醒和理智去压制心里的喜欢和难过。

太阳有些晒人,季悄吟将帽子盖在脸上,挡住阳光。

正是昏昏沉沉之际,也不知是谁大声喊了一句:“你们看,那是不是宋总的车?”

“宋总亲自来送

我们吗?”

“天呐,好激动呀!”

季悄吟倏然睁眼,下意识往窗外看,果然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正并排和大巴车行驶在一起。

阳光将黑色车身照得透亮,金光闪闪。它混在成串的车流里,照样显眼。

后座车窗开了一半,她看到宋雁书一半的脸,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四目相对,她的视线追随着他的目光,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阳光安静地流动着,他的脸陷在半边阴影里,乌黑浓密的短发时不时被风吹动,手上的皮肤一点一点温热起来,连指尖好像都是温润的……

一刹那,过去那些甜蜜时光化作无数细小零碎的片段纷至沓来,强势地占领她的脑海,她避无可避。

“这位先生,能否借个火?”

“抽烟只抽炫赫门,一生只爱一个人。看来小姐是长情之人。”

“宋总,生日快乐!”

“季悄吟,新叶子长出来了,旧叶子才会掉下去。”

“悄吟,只有你的咖啡我才接。”

“倘若我不知好歹爱上你,你敢甩我吗?”

“悄吟,要做我的女朋友吗?”

“悄吟,你跟别人不一样。”

……

原来这半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原来她什么都记得,而且还记得如此清楚。

季悄吟心尖发颤,鼻尖直泛酸。

她拼命摇头,想将这些回忆从脑子里抽离。但似乎是徒劳的。有关宋雁书的一切,早已生了根,抽了芽,坚定不移地扎进了她心里。

她明明不是这么脆弱的人,为什么在这一刻这般难过?

她无力地闭上眼睛,眼眶微湿。

何君见状,拍了怕她手背,柔声安慰:“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后悔。”

“嗯。”她猛地吸了吸鼻子。

不管是她,还是宋雁书,他们都是骄傲的人,即使会后悔,他们也不会回头。

她掏出手机,低头敲字。

——

宋雁书的车跟着大巴车跟了一路。

好像回到了他和季悄吟初见的那天,他也是

这样默默地跟在她的小polo后面,从青陵殡仪馆开始,穿过冗长深邃的雪岭隧道,最终在某个十字路口分道扬镳……

当时并未觉得有什么。如今回头去看,或许命运一早就给了他暗示——他和季悄吟并肩走过一段路,当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时,他们目标迥异,无法继续同行,最终一别两宽。

前面大巴车缓慢拐进机场停车场,宋雁书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两下,屏幕由黑转亮。

他垂下眼眸,微信进来一条新的消息,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季悄吟:【别送了。】

目不转睛盯着这三个字,男人的琥珀色双瞳中迅速飘过几分痛楚,他有些茫然无措地闭上眼睛。

眼前陷入黑暗,一两秒钟后,再睁开,重获光明。

他扬声吩咐:“小常,靠边停车,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拿给她。”

常助理扶住方向盘,面露困惑,“都到机场了,您不下车送送季经理吗?”

宋雁书的下颌线绷得太紧,泄露了他焦灼难过的坏情绪。一路都在压制,在这一刻终于压制不住了。

他紧抿双唇,“送到这里可以了。”

该说的早在那天分手的时候就已经说清楚了。他们不适合当面道别。他存了点私心,不曾当面道别,以后就还有机会再见。

常助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宋雁书,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宋总,两年很快就过去的。”

宋雁书笑了笑,不置可否。

在他们这里,时间不是问题,空间也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结婚。从根本上两人的想法就是背道而驰的。他们无法同路而行,走着走着就散了。

常助理熟练地转动方向盘,靠边停车。

他下了车,打开后备箱,入眼一大束灰蓝色郁金香,还有一只牛皮纸袋,袋子里装着十多包中药,估摸着有一个疗程。

他一手抱花,一手拎中药,站在后座车窗外,“宋总,您有什么话要带给季经理吗?”

男人摆摆手,“没有,你去送东西吧。”

——

季悄吟收到花和中药后,倒也平静,温声问:“他有留什么话给我吗?”

常助理:“……”

小精灵鬼常助理现场发挥:“宋总让您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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