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桐生背靠着?墙,灯光把他的影子凝聚在脚下,眼镜微末的阴影勾勒边框,他半垂的眼睫下像雾一般氤氲,疏落如雪,他能听见?她的声音,能再见?她一面,就好了,保持适当的距离,偶尔见?一面,就像个老朋友就好了。他要求的不?多?。
再多?的,他不?敢要,再近,灵魂里的恶兽的锁链就要挣开来,伤害到她了。
他皱着?眉头扶起额头,指尖有?些颤抖地拿出药瓶,吞下两片药,他的喉结吞咽两下,额角已有?薄汗。
他这才抬头往里面望去,看过几个自荐的人的舞蹈后,不?知?学生说了什么,涂茶笑得明艳,她站起来,腾出一点空间,她优雅地敬礼,开始起舞。
许桐生的眼底藏不?住一丝迷恋,他知?道,这是涂茶在白雪奖上编的一段舞蹈,有?学生拿着?手机放着?伴奏,在教室里声音有?点小,却仿佛从远方传来的过去的歌,她一直是个精灵,比视频中,她的舞蹈更添几分自由随意的风一样的感觉,她仿佛是在晨间玫瑰花瓣上落下的露珠,又或者微风中颤动的树叶,一点一点,沉浸到心里去。
她只演示了一小段,然?后弯腰敬礼。有?一瞬间的寂静,然?后就是热闹的掌声。
走过了几个教室,看了看基本的水平,涂茶自己心里有?了决断,他们的舞蹈基础功底当然?都?不?错,涂茶心里也关注了几个人。
她这边思?量着?,却不?知?许桐生带她到了办公?室,给她一杯茶。
“我记得你的采访说,你很喜欢喝这种茶?”许桐生动作优雅地为她放下茶杯。
涂茶点点头,接过茶杯:“谢谢。”这辈子为了舞蹈,她戒掉了很多?东西?,其?中之一就是甜食,奶茶等等,所以清茶便成为她喜欢的东西?,淡淡的味道,有?种山涧清泉的感觉。
男人与她的指尖不?过一瞬的接触,他的眼眸沉了一瞬,但语调温和?:“以前的联系方式你没用了,要不?再留一个吧。”
涂茶拿着?茶杯的手放了下来,她微妙的感觉到了那一瞬间许桐生的情绪还是起伏了,他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冷静:“要不?,我们还是不?见?面了吧。”
“其?实我们都?知?道那时?候,不?算什么的,年?少?总是不?懂事,再见?面,没有?必要了。”她抬眸起来,冷静的陈述,她可记得第一次留联系方式,许桐生在她的手机上留下了什么,而且,这样对两人都?好。
许桐生弯起嘴角,看似凉薄的人笑起来,就有?种冷艳,他摘下眼镜,没有?任何?遮掩的情绪便直白地泄露出来:“没有?必要吗?”
他拉起涂茶的手,像是对待珍贵的异宝,他的手掌大,将涂茶略显娇小的手整个包裹。
“我已经很克制了,我一遍遍告诉自己,只要能看见?你就好了。但是,连这么点权利,你也不?愿意给我。”许桐生将涂茶拉进自己的怀里,他制住她要逃离的动作,然?后将一只手就握住涂茶的两手手腕,她纤细的腕,在他的手下,仿佛玉器一样易碎。
他另一只手轻轻抚上涂茶的脸颊,纤长的手指一点点滑过她白嫩的肌肤,他低头,完全俯视涂茶。
“你知?道我有?多?少?次,看着?你的脸庞,想,我会为你建造一个完美的囚笼。
你会在最高的城堡上,它会有?一扇窗从高处落下阳光来,但只是小窗,太阳我也不?希望它看见?你太多?。我也不?会给你逃出去的机会。
你会躺在最柔顺的丝绸上,静悄悄地睡过去,我会用雕刻最为精致的金链锁住你纤细的脚腕,在你醒来的时?候,你会想挣脱它。我会抓住金链的这一头,一点一点,靠近你,然?后,握住你无力的脚踝。
你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会有?惊讶吗?我永远抓不?住你的情绪,你在想些什么呢,你看见?了那么多?,为什么就是看不?见?我呢?
但没关系,我抓住你了。
以后,你的眼睛里只会有?我,我会在你的额头,你的眉眼,你的鼻尖,你的嘴唇,一点一点,亲吻,你的眼睛里的惊讶总会消失的,你会很快就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处理这种惊讶了,你的眼睛会像被雨打湿过,蒙蒙地成为晨间水雾,你的眼角会落下甜美的泪珠,别担心,我会一一收藏。
我会从你的耳后一路种下去粉色的痕迹,那一定是一支很美好的花。因为它生在你的身上。
你会反抗,但是没有?办法,你的力气太弱小了,最后你只会无力地,眼角泛起嫣红,在我的怀里,轻微地喘息,那真是最悦耳不?过的声音了。
我会轻轻抚摸你蓬松的头发,你会像小猫一样蜷缩在我的身侧。”
涂茶打断他的幻想:“你做不?到的。”
许桐生看向涂茶:“可是,在这里,你就在我的怀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跟谁去求救呢,你知?道吗,那座古堡我已经找了好久了,它闲置了很多?年?,如果我带着?你消失,你说,成功的几率会有?多?少??”他兴奋得清冷的声音都?有?几分颤抖。
涂茶手被制住,不?能更远的距离,却能撞进他的怀里去,侧头去听他的心跳声,和?当年?少?年?的他一样,不?规则又快速:“你做不?到,因为,你的心告诉我,你不?会伤害我。”
许桐生把下巴放在涂茶的肩膀上,一种依赖又禁锢的姿态:“你应该记得,我十二岁那年?,我的父亲入狱了,因为受贿。”
“这是我的母亲做的。”
“你能想象吗?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出轨,她就生生把我父亲陷害进入了牢狱。几乎将他的一辈子都?毁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