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拾肆
求证
京郊。
浓密的树叶遮挡住住正午的阳光,参天大树之间,南蛮清乱会一行人影影绰绰,何挽被他们围在中间,目光淡淡地投向远处,默然地跟着他们前进。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一行人的脚步声淹没在其中。
“使者,我们无需着急,那些侍卫已经不追了!”
走在最前方的男人,蹙眉,向后看了一眼,“真是奇怪,他们怎么不追了?”
“中原懦夫,见我们身带毒药,便不敢再追了!”
清乱会的人用蛮语流利地交流着,何挽并不能完全听懂他们的话,但也从他们自傲的语气中窥探一二,大概猜出他们的意思。
她垂了垂眸,轻轻叹了一口气。
为首的使者不似他的手下那般轻率,还是很不放心,道:“我们带的毒药所剩无已了,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我们是清乱会唯一一支能调到京中的队伍,这次出动了大半,一定要小心,尽量减少人员伤亡。”
南蛮也不太平,南蛮王是一个笑面虎,表面温和亲切,暗地里一直在虎视眈眈,要将清乱会手中的权利夺到自己手中。
故而清乱会大部分信徒还得留在南蛮,与南蛮王抗衡。
而且,他们这支队伍迁徙到大康国都用了一年有余的时间,四处打点,消耗了清乱会不少财力。
近些日子,那南蛮王趁人之危,将针对清乱会的力度加大了不少,清乱会自顾不暇,短时间内怕是也没有精力在向大康国都送人了。
且在大康国都中活动的这一行人的物资,也是捉襟见肘,都靠着安善堂供应。
故而他们是完全按照昨日的密信上写的侍卫人数,匹配着带的毒药,一点也不多。
使者道:“你们听懂......”
转过身来吩咐手下的使者察觉到那太子妃投向自己的眼神。
那个病弱的女子,脆弱的生命明明正被他们紧紧握在手中,目光确实冷静的......甚至是有持无恐的。
使者竟被这一眼看得汗毛竖立,身子登时僵硬了起来。
他本就在高度紧张之中,此时马上警觉地回过头,去看自己的后方。
就在他回头去看潜意思中最危险的后背时,一直浸着毒的箭突然从反方向射来,一下击中他的胸膛。
他被箭带来的冲力击得踉跄后退三步。
开口,先吐出一口鲜血。
......那箭上竟是只有清乱会长老才能知道配方的“献给药神”。
天下第一毒。
“将帅”自顾不暇,“士兵”自然慌做一团。
负责看守何挽的信徒在慌乱中仍不忘去拉住她,手方一伸出,便又是一箭,从上方射来。
正中他的手臂。
此时,风已经停了,树叶却响得更加厉害。
有一人荡着粗长的麻绳,便从树上飞下,将被清乱会信徒们围住的何挽一把揽住,又快速地荡到了另一棵树上。
“小姐!”
何挽就这样被带到了树上,心脏跳得飞快,牢牢抓住了树枝,才有空去看那位把自己带走的人。
“......阿灵。”她摸了摸自己的胸膛,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功夫精进不少。”
阿灵很兴奋,几乎要在树枝上跳起来,“小姐,将军从南蛮逃回来了!”
何挽微笑点头,“我知道。”
阿灵又道:“我们把你救出来了!”
何挽笑得梨涡越来越深,“是啊。”
余光中闪过一个人影,阿灵更兴奋了,忙指向树下,“小姐快看!将军出来了!”
只见何庚手持两把弯韧,眼睛眨也不眨地解决掉了最后站着的两个清乱会信徒,然后慢慢走到倒地的使者身前,蹲下来,又补了两刀。
“对不住了,立场不同,就得各凭本事争生死了。”
何庚眨了眨眼睛,轻声道:“不过,你放心,你们那个什么长老,绿眼珠子的完颜会下去陪你们的!”
他起身,刀利落地归鞘,衣摆转了一圈,整个人飒极。
抱着树枝的何挽眯了眯眼睛,分辨了一下地上的人,道:“他们都是我的陪嫁......”
“不止!将军不是一人从南蛮回来的,当时的亲兵也都还活着。”阿灵补充道,“还有,太子这次派来的侍卫,也都听将军的指挥。”
何挽道:“里应外合,神不知鬼不觉。”
只有这一行清乱会信徒都死了,完颜才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伪造一个两败俱伤的假象,还能痛击清乱会在京中的势力。
方才在后方的李佑鸿的侍卫们这时跟了上来。
何庚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道:“死刑犯们的尸体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