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缚今天回阿尔忒弥斯军校是临时起意。
不过也没有?特意避开学校里的人。
这声音十分?熟悉,他?转过头。
大?声叫住他?的毫无疑问是巴泽尔。
学生们先是顺着声音将视线落在巴泽尔脸上,紧接着随他?的目光看见了人群最后方,一身正装的林缚,目瞪口呆。
人们口口相传的人物突然出现在眼前,总让人有?种梦没醒的虚幻感。
直到?他?们的老师大?步上前,一拳头锤在林缚胸口前,急转弯收了力度,改为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
那看起来?苍白的青年?露出温和灿烂的笑容,像个普通年?轻人一样叫:“老师。”
还……真是林缚学长。
三年?的时间能让很多东西改变,比如林缚的地位,林缚的能力。
也无法改变任何东西,例如巴泽尔与三年?前看起来?并没有?任何不同。
他?太久没看见这个学生,如今忽然碰上,还稍微有?些无措。
在他?的教学生涯中,林缚是他?并非他?带过时间最长的学生,更非最听话?的学生,可却是他?最担心的学生。
林缚笑容更加乖巧了一些,嘴角弯着:“老师,我很好,您过得怎么样?”
巴泽尔那点时间堆积出的距离感消融,没了局促感:“我当然过得很好,除了每天教训这些小?兔崽子,还能有?别的事?”
他?说着,笑起来?转头,不怀好意的看向四周的学生:“说起来?,这些都是你的学弟学妹,只比你小?两届,今年?也是二年?级……”
被他?视线扫过的学生纷纷头皮发紧,感到?了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见他?说:“当学长的回来?,指导一下?这些小?兔崽子,让他?们知道点天高地厚。”
林缚环视一圈年?轻得稚嫩的面?庞,眉毛轻轻塌了下?,脸上流露出了兴味,抬手一颗颗解开自己外套纽扣:“可以试试,我也很久没有?跟人搏斗过了。”
佩德·拉特接过自己上司的外套,心想?,可不是没跟人搏斗过吗?
林缚穿着军装内搭的白衬衫,没了外套的冷锐严肃感,瘦削的肩头与腰线随着风被衬衫勾出大?致形状,让人忍不住生出这个人弱不禁风的错觉。
他?一步步走近训练台,学生们盯着他?,躁动起来?。
“谁去?”
“学长看起来?也太瘦了……是不是刚从战场上回来?身体没恢复好?咱们这时候上去,万一要?是打?赢了,胜之?不武,学长也会掉面?子的吧”
“对啊,这样多不好……”
巴泽尔随手给一个学生后脑勺一巴掌,打?的清脆作响:“操些没有?用的蛋心,你们学长今天就算让你们一只手两条腿,你们也打?不赢他?。还没上去就做梦,没睡醒呢?”
被打?的人捂着后脑勺委委屈屈撇嘴,眼睛里写满了不相信。
他?们又不是吃干饭的。
多说无益,巴泽尔径直点了几个人的名字:“你们四个上去。”
哗声更大?。
“老师!四打?一不公平!”
“就是!”
巴泽尔眉毛竖起:“哪那么废话??上去!”
林缚已?经站在台上。
他?将袖口解开,折叠几圈,挽到?了手肘,耐心等待被巴泽尔点出的四人上场。
四人上场。
三名男性哨兵,一名女性哨兵。
四人望着林缚,眼神里有?着压不住的激动跟崇拜。
林缚安抚道:“放心,大?胆出手,实在打?不过我会逃跑的。”
他?的语气轻松,四人紧张稍微缓解了一点,还被他?的话?逗的有?点想?笑。
巴泽尔在下?面?催促:“笑什么呢你们,是不是还得友好拥抱一个再开打??”
那名女哨兵羞涩了一下?:“也不是……不行,只要?学长愿意的话?。”
巴泽尔:“……”
怎么就干崇拜,一点学不到?林缚当年?带着一堆同学对他?下?手的那股子狡猾劲儿?呢?
友好交流结束。
让人出乎意料,是那名有?点羞涩的女哨兵先动的手。
在动手的一瞬间,眼神变得锐利,有?了一点战斗时的气势雏形,动作迅速的正面?迎上林缚。
另外三人随即反应,大?家是同班同学,彼此熟悉对方的进攻方式,迅速配合上彼此行动,从四个方位锁住了林缚的活动空间。
正面?迎来?的攻击异常刚猛,哨兵强大?的体魄被发挥到?最强,拳头隐约能够在空中带起破风声。
林缚偏头,擦着拳风避开,另外三人的攻击紧跟而来?。
他?抓住女孩的胳膊,跨步向前,压着她的肩头调转了两人的位置,吓得另外三人大?惊失色,匆忙的想?要?收住自己的攻击。
女孩却咬牙,不仅没有?避开,反手抓住林缚,带着他?向圈子的中心前冲半步,使得正好有?一人能扫到?他?的下?盘。
她的脸憋的通红,满心的不可思议。
难以想?象能轻而易举将她带着走的力量,来?自一位看似这样瘦弱的向导,可手臂上铁钳般的桎梏在告诉她没有?半点作假。
尤其是林缚的神情平淡,毫无惊讶,游刃有?余,乃至于说得上是有?些悠闲的。
他?单手握着女孩的胳膊,带她绕过了两人的攻击,脚下?转了半圈,快准狠的踢在那人的脚腕骨最痛的地方,疼的他?动作都迟缓了半晌。
林缚没有?在战斗中给人留余地的习惯,抬脚便轻而易举的将已?经下?盘不稳的人踹开。
人抱着腿翻滚,骨碌碌的滚到?了台边,在多出一点点距离便会摔下?台。
另外两人也好不了多少。
没有?任何攻击能擦到?林缚,反而会被同样的招式踹开。
他?们的动作极快,你来?我往无人的斗争,实际上不过一分?钟出头的时间。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台上站着的除了林缚以外,只剩下?了那名女哨兵。
她被林缚钳住一只胳膊,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抓着,一旦试图挣扎,换来?的大?概只有?手腕与肩膀脱臼,毫无实际用处。
她涨红着脸,急得冒汗,眼睁睁看着同学一个个被踹下?去,只剩下?自己一人站在台上。
不得不丧气的喊:“我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