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微同银筝下楼便看到楼下被人围满了,医院和警方都已来人,赵小园被运走,楼下嘈杂,警方说要上去调查,银筝同老板说了几句,警方去了另一个地方先等待。
四周屋主不是打电话就是在抱怨,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倒霉地!真晦气!他们发泄一通就拉着老板要说法,现场闹哄哄的,还有不少记者闻讯赶到,挤在里面,闪光灯亮起,沈轻微拉着银筝也走向树下。
“我也不知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我们就是去吃个早饭的时间,我对不起这位小姑娘啊!”
声泪俱下,沈轻微转头,看到赵先生惨白一张脸,跌坐在花坛旁边,他没了早上的朝气,整个人死气沉沉:“我有时候真想,不如把我这条老命拿去算了!”
“老赵啊,你千万别这么说。”旁边有人劝他:“你还是受害者,要不是命大,早就跟过去了。”
“对啊,你有什么错,就怪你那老婆,活着就不正常,死了更是发神经。”
“呸呸呸!别说了跟我回家!”男人把一个中年妇女拽走,赵先生心死的瘫坐在地上,沈轻微偏头问银筝:“怎么还有记者来?这事能上报?”
往常这样的奇闻政府肯定想方设法压下去,就她以前处理过的那几件事,哪个不是用所谓科学依据解释,这个凶宅倒好,直接把记者引过来,还采访,能上报吗?
“奇闻吧。”银筝说:“这件事关注太大了,等解决了再找个理由一并压下去比较好。”
沈轻微点头,她扫到赵小园刚刚躺的位置,虽然她和赵小园只见过两次,并无感情,但好端端一个人突然暴毙,她沉默两秒,银筝说:“走吧,我们去做笔录。”
一旁警方也走过来,带两人去旁边做笔录,听到两人自由职业时多看两眼,嘱咐:“这里不安全,还是不要多溜达的好。”
沈轻微乖乖点头:“知道了。”
等到她们做完笔录凶宅楼下的人也散去差不多了,胡生生小声和罗莹说:“师父,我们还是回去吧?”
女鬼被封印了还能有这么大的能力,昨儿晚上他又亲身体验到窒息的感觉,这里他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罗莹犹豫两秒,说:“先看看她们怎么说。”
银筝将刚刚在上面的发现如数告知,其他人炸起来!
“什么!还有一个?那个才是厉鬼!”
“怎么可能!我们根本就没感应到另一个!”
银筝神色冷静,凝重,英气的眉头轻蹙,山根高又挺,眉骨蕴满正气,沈轻微余光瞄眼她,见银筝说:“当务之急,是要知道另一个是谁。”
“会不会是她女儿?”
“应该是她女儿吧,被分尸后成了怨鬼。”
银筝叫来屋主,几人站一起,她问:“您女儿平时性格如何?”
“晓倩啊……”赵先生还没说话,泪流满面,他拧了把鼻涕说:“晓倩脾气很好,不可能是她,我女儿我清楚!”
银筝瞥眼屋主的眼睛,哭肿了,眼梢下面也被擦的破皮,眼睛里满是血丝,一张脸惨白,显然还没从刚刚那件事里回过神,罗莹说:“别等在这里了,咱们先换个地方吧。”
沈轻微看向银筝,见她轻点头,她说:“赵先生,您现在住哪边?”
“后面的小区。”赵先生说:“我租了个房子。”
“我们就去那边吧。”银筝说完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只有罗莹跟上,她轻呵:“胡生生,走!”
胡生生一点都不想再掺和这件事了,其他几个人更是惧怕,他们以要回去和师门汇报为由纷纷开溜,最后只有罗莹和胡生生跟过去。
罗莹也不想,但她怎么能丢了自己宗门的脸面?所以硬着头皮跟沈轻微身后。
沈轻微瞥向胡生生,问:“你昨晚看到女鬼了?”
胡生生心神不宁,被她这么一提醒,脸苍白,身体似杨柳,晃了两下,他勉强镇定:“看到了。”
“那鬼对你做了什么?”
对他——胡生生一闭眼似能感受到那满是血污的脸,血红的双眼,艳丽的红色,蜿蜒在白净的脸上,他强忍从胸口蹦出来的恐惧,身体直打哆嗦!
沈轻微睨他一眼,走到银筝身边。
很快,她们就到了赵先生的住所,第一感觉,很干净,物品摆放整齐,就连茶几上的两个遥控器都并排放在一起,门口放三双拖鞋,一对情侣款和一个单人款,单人款是粉色,尺码三十六七左右,一看就是女孩子穿的。
见银筝低头看,赵先生说:“对不起,受惊了吗?我一直当我老婆和女儿还活着,所以……”
沈轻微看过去,这里的布置似乎和那个屋子确有两分相似,除开这里的拖鞋,还有门口的三把雨伞,茶几上的三个杯子,抱枕,还有厨房的物件。
银筝走进去,问赵先生:“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赵先生回她:“您随便看!”
银筝微点头,这里也是两室一厅,次卧室就在主卧室的旁边,和凶宅不同的是,这里两个卧室之间隔着一个卫生间,银筝推开其中一间房门,里面一张床,床单是淡粉色,床上摆放好几个布娃娃,房间的窗户开着,阳光明亮,这个房间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完,银筝走到窗边的书桌旁,低头看到桌上摆放两个相册。
“这就是您女儿吗?”银筝托着其中一个相册问,赵先生走进去,点头:“嗯,这就是晓倩。”
照片上的女孩十五六岁,笑起来腼腆,没有直视镜头,很胆小软弱的感觉,另一张照片里是这个女孩和一个成年女性的合照。
“这是我老婆。”赵先生哽咽,眼睛一圈又红了,他抹了把眼睛,银筝拿起另一张,女人面色微白,虽然扬笑,但从照片里看不到任何喜悦,沈轻微走到银筝身边,将两张照片又看几眼,发现有个很奇怪的地方。
她们母女都没有看向镜头。
沈轻微问:“赵先生,是你给她们拍的吗?”
她不比银筝,没那么严肃,沈轻微周身荡着一股随性,天真和稚气,尤其是她穿着,和普通大学生没什么两样,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心生好感,赵先生说:“嗯,是我给她们拍的,那天我老婆说想出去走走,我就陪她们去了。”
沈轻微点头,银筝思忖两秒,问:“赵先生,我记得您夫人患病几年,她吃的是什么药,方便给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