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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成熟的皇帝(1 / 2)


袭爵的问题僵持不下,双方各持己见,也不知道单纯是为了面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勋贵分明已经乏力,却还在坚持,正义之士们也只?是说?着?车轱辘的话,依然不肯退步。

池脩之提出的看起来像是一个折中的方案,双方不明真?相的群众都很震惊,震惊完了就?指责:凭什么呀?他们明明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只?要再坚持一下,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池脩之,你这是要坑我们吗?

好心解决问题的池脩之被两派一齐鄙视,双方固然不弹劾他,见了他却也没有太多的好脸色。正直之士私下议论,背后又翻了一回池脩之的黑历史,认为他这个过于?圆滑。勋贵们则认为,这个建议很矬,不能?满足大家的愿望。世家倒觉得他有些“软弱”。

萧复礼却很是赞叹。小皇帝伸手又托着?本书,左思右想,倒是确定这是一个平衡之道。虽然他很不甘心要给有爵之家继续优待,对国家目前的状况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大家都不满意却能?够勉强接受的办法。

萧复礼的心中,已经取中了这一条建议,尤其是算一算,发现自己并不亏本之后。他微微透露了一点自己的意思,僵持双方都不肯应声?。

一片抗议声?中,双方的阵营也出现了动摇。首先是部分封地并不是那么富裕的诸侯,算一算自己拿到手的实?惠,至少是不亏。世袭不易,口上?这么喊着?,潜意识里未必就?觉得一定能?成。有了这么一个突破口,力量对比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眼见形势一片大好,正直之士紧密围绕在袁曼道的周围,开始穷追猛打。

兵家有语“穷寇莫追”,说?难听一点叫狗急跳墙,说?通俗一点叫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正直之士大多也算是公心为国,少数人也可以说?有些仇视权贵的心态,其坚持的结果也真?是对国家有利。然而由于?态度过于?恶劣,居然引起了反弹!对方原本要让步的,发现他们蹬鼻子上?脸,人家又往前跨了一步了!

如此?反复,萧复礼想沉住气也不行了。一个国家,最忌讳的不是外有强敌,而是内部生乱。这么吵下去,朝臣们该分明站队了,到时候党争一起,国家什么正事都办不成了。妥协妥协……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妥协!当皇帝,就?是得学会?受气,萧复礼这样告诉自己,然后逐个召见宰相。

皇帝开始协商了!

李幼嘉是最早被叫到大正宫里单独奏对的,听闻萧复礼问他的看法,李幼嘉坚定地道:“世爵世禄,危害极大。固可保功臣子孙之平安,也是把人都养废了。池脩之之策很好,既不至于?过急,也不至于?过缓。”

身为一个专业的补刀党,如果只?局限于?朝上?打嘴仗,显然不是个合格的技术人员。李幼嘉的补刀功体现在方方面面:“圣人没有发现么?自从池脩之之策奏闻之后,有些人的心思已经动摇了。”

萧复礼咕哝道:“被一激,又回去了。”

李幼嘉很是和气地道:“圣人不妨与大家谈一谈,单独谈,让大家都克制一点,”接着?补刀,“只?要大家不那么冲动,下面就?好办多了。均苦乐是均平,元勋军功与外戚等承袭不同,是分化?。是一而二、二而一,为的就?是反对的人少一些。就?照着?这两条路走,早晚功成。”

萧复礼深思道:“池尚书之策已尽善尽美矣!众人不惜牺牲,图的也就?是个封妻荫子而已!我治国,又少不了这些人。下手太刚强,则我初临朝,威望不及景宗(老皇帝),恐难服众。届时争执又起,耽误国事,是为后世开恶例。”

李幼嘉识趣地道:“诸侯广占田地、奴婢,世代相因,亦非国家之福。先朝多少代,皆因兼并、臣强国弱而亡,这是必得治的。惜乎眼下不得良策以根治之。”

萧复礼自嘲地道:“景宗朝丧一柱石而争来的大好局面,就?要葬送在我的手里了!”

李幼嘉连连摆手:“圣人不要灰心!其实?臣曾以郑相公的学生自居,郑相公曾言,万事毋沮丧,一天做不到的,就?两天,只?要做,总能?成。”

“善哉斯言!”萧复礼又恢复了一点信心。

李幼嘉见状长出了一口气,萧复礼又问李幼嘉,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这正对了李幼嘉的专长,他想了一想道:“爵位之事,眼下只?得如此?。圣人亲政日短,有些事情?,景宗也是壮年?才能?办得到。然则万事皆由韦知勉所愿,未免荒唐了。嫡庶之分,圣人一定要坚持啊!”

萧复礼冷静地道:“这个我省得。一旦松了口,我家无宁日,”他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招招手,示意李幼嘉靠近,“丞相也要坚持啊!我记得先帝时亦曾论过嫡庶的?”

李幼嘉会?意:“正是!景宗时更是议过,毋以妾为妻!”

萧复礼心中大定:“卿定要持之以恒。”

“臣敢不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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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李幼嘉,萧复礼定定神,决定召李神策来,希望通过李神策放出风声?,沟通世家。在他的名单上?,杞国公、应国公等也是要谈一谈的——当然也忘不了退休老干部郑靖业。

李神策往萧复礼对面一坐,就?知道这小皇帝要说?什么,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自从做了宰相,李神策发现自己的脾气都快磨没了。作?为主?政全国的人,李神策完全明白这事儿?不可能?恢复到世袭而不降的局面——客观条件完全不允许。李神策终于?明白了魏静渊的苦处,也知道郑靖业还不算太混蛋:只?要是个目光长远的政治家,就?会?发现,世爵必须裁抑,特权阶级的人口只?会?越来越多,挖国家墙角只?会?越挖越凶残,必须加以抑制,必要的时候不止要让他们放血,还要抽脂割肉!

李神策心里已经许了池脩之的建议了,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世家开口而已。现在萧复礼给他递了个现成的借口来,李神策答应得也很痛快:“圣人所言甚是!国家耗不起了。”

萧复礼感动地道:“李相能?如是想,实?是国家之福。李幼嘉能?如是言,我不算太诧异,相公如是言,实?是令我感动。只?是这样,要把相公架到墙上?啦,我很不忍心。先生说?,景宗常忆魏静渊,以为负一良臣,我不想后悔,我不欲避事——相公不妨透些风声?,朕意如此?。”

李神策深深地看了萧复礼一眼,生出一股豪气来:“圣人何出此?言,为国家臣不避水火。且这样对世家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免得镇日里衣食不愁、不愁出仕,连子孙都不用愁,养出一群废物来。”

萧复礼加了一句:“我去崇道堂听课,先生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亦如此?’,相公所言,正可为注啊!自己弱了,别人都要强。”

李神策的心,复杂得自己都分辨不出来:“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萧复礼一连搞定两位宰相,心中大定,继续请了袁曼道来。袁曼道的年?纪已经很大了,须发皆白,做这个宰相,纯粹是萧复礼赶鸭子上?架,要用他来压一压人。看到老宰相颤颤巍巍地进来,萧复礼亲自跑出去搀他入内,袁曼道感动地道:“不敢,不敢。”

萧复礼诚恳地道:“相公本该安享天伦,是我又劳动相公了。”

袁曼道年?老,说?话也是慢吞吞的,声?音还透着?点儿?嘶声?:“应该的,应该的,臣山野村夫,一介寒生,受朝廷三世恩遇,本无以为报的,”话锋一转,“人老啦,有时候会?有些小私心,然则袭爵一事,圣人,真?不能?让步啊。国家,国家……”

萧复礼飞快地接口:“国家养不了这些人,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前朝之鉴不远,数朝倾覆动荡,皆因这糜烂腐败。”

袁曼道点头:“看来圣人明白哒——”

萧复礼慢慢解释道:“但是,总不能?这样耗下去,这件事,我是宁愿耗到持魏公之议的。然则,为此?一事,使朝臣势如水火,开了党争之恶例,多少好局面都是这样蹉跎坏了的。”

袁曼道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圣人所言甚事。谋国看长远,圣人得之矣。然则为国也是贵在坚持的,不能?万事都说?我看长远,却不挪步子乃至让步,这样看不如不看。”

萧复礼诚恳地道:“受教了。”

“池长安似其岳父,心思灵动,所献之策想必也有韩国夫人的手笔,只?要为国家好,这都没什么。”

萧复礼点头:“是。”

“凭心而论,此?议甚佳。然则……爵不可滥授。臣只?担心,改封户为钱粮之后,圣人、群臣都会?松懈啊!有封户者,圣人摊开舆图,这里标一个那里标一个,或能?警觉,纳税的百姓越来越少了,掌握的土地越来越少了。若是钱粮,只?会?想,不过耗费若干银钱而已。”

萧复礼道:“老相可具本。大臣尽可谏我,不可伤及国家。”

袁曼道大为赞赏:“圣人有此?心,非但不会?伤及国家,也会?增添圣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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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说?服宰相们的经验,萧复礼信心大增,约谈了郑靖业。

郑老先生代女儿?管理学校,管得学校蒸蒸日上?。专业的就?是不一样!职业经理人比郑琰这种二半调子强太多了,郑老奸临老临老在学校里还收了一群小粉丝,心情?好了,与顾师兄聊天,让心情?变得更好,心情?不好了,把李师弟气得炸毛,看到他不开心自己也就?开心了,仿佛又回到了在季繁门?下求学的少年?时代,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接到萧复礼的邀请,郑靖业扔下炸毛炸到一半的李俊——当时正在为袭爵的事吵架——来到了大正宫。

郑靖业很爽朗地开口:“圣人脸色轻松了不少,想是有什么好消息?”

萧复礼把自己的打算等告诉了郑靖业,郑靖业道:“这是好事,论起来,还是如魏公之议为佳,奈何朝中不能?等。圣人断不可在这个时候忘了还有外敌,狄人恢复得其快,他们没有天朝这样繁琐的教化?,凡事极简,就?是说?,重新起来也很简单。若是掉以轻心,恐为其所趁。”

萧复礼又被提醒了一回:“怪道马骏又来求互市,他们已经又有东西可以交换了!”

“看来圣人对池脩之所献之策有所决断了?无论圣人要如何,臣总是领旨的。臣的爵位,又不是拼杀来的,是白拣来的,袭不袭,都是那样了。国家为重,国家不好了,我等这爵位,找谁支俸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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