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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皇长子病危(1 / 2)


秋高?气爽,避暑的人们回到了京中。

京中也不见有?什么?大变化,花草树木未见枯萎,秋菊还开了。除了物价上涨了一些,小民的日子还是?得照过。对一等的富贵人家来说?,些许上涨不过九牛一毛,影响不到生活。贫苦的人苦日子过得惯了,实在过不在下还有?投到权贵门下做奴婢这条路可走?。受影响最大的却是?原本的一些小康人家,原本过得尚算富足,现在却要更加精简地过日子,略有?不适啊略有?不适。

总的来说?,看起来是?一片平和,丝毫不见什么?外有?边患内有?民乱的迹象来。更因?有?皇后生下了公主?这样的好事,还隐隐透出?几分喜气来。接着,民乱渐次有?了平定的迹象,京中就更加欢腾了。

不管是?哪一个势力当政,都不希望自己?治下的首都一片人心惶惶的模样。不要讨厌“维稳”这个词,换了你在台上,也会这样做,差别只在于?能力与手段,是?解决问题还是?饮鸠解渴而已?。至少?,一个和平安定的首都,能够起到稳定民心的作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使看到的人不会跟着慌乱,不至于?惊惶失措地带来本不会发生的的恶劣后果。

徐莹的女儿要满月了,郑琰知道她失望于?这不是?一个儿子,也不往她那里多凑。徐莹毕竟初为人母,在最初的失望过去之后,对这个不在期望之中到来的女儿也还是?尽心的。再不期望,自己?的女儿也要比别人的儿子强三分。只不过,她近来越发喜欢与生母萧氏见面,郑琰也就趁机退后一步——她自己?家里还有?忙不完的事情呢。

先是?,庆林大长公主?一家要回来了,郑琰要忧心忡忡地准备迎接远行归来的师父师母一家——顾益纯病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顾益纯明年三月正好要做七十大寿。在他这个年纪上,哪怕一直身体健康,如此长途奔波也是?一件劳心费力的事情,此时长途旅行不是?你晕个机的时间就能到达目的地的短暂,要在路上摇晃将?近一个月,回去奔丧,家中还有?一堆的事情需要他来操心。处理完了家事,他还得再摇晃回来。

郑琰担心得不得了,顾益纯年纪不小了,二子尚幼,难免要更耗心力,到时候病上加病,可如何是?好?当然,不用她着急,郑靖业已?经先囤了两个御医,八个大夫,齐刷刷地等在那里呢。萧令先也很在意这位姑父大人,得到消息就令沿途各级官员护送顾益纯安全返京,万不可被?乱民惊扰到了。

顾益纯载誉归来!

顾益纯去参加哥哥的葬礼,不但是?吊唁,更是?作为长辈,见证顾氏这一枝的分家情况。本来世家就不兴分家,连顾益纯名义上的一分家产都交到哥哥手里的。现在他哥哥去世了,哪怕侄子不分家,他的这一分,至少?也要给他一本账来过过目。

顾益纯不在乎这么?一点钱,这些钱财他本来都没打算要,现在也是?。想想看吧,他的儿子们生在京城长在京城,有?位大长公主?的母亲,而顾益纯的产业在老家,他们既对这个宗族不了解,更对这片土地不熟悉,且没有?回来的必要。哪怕回来了,也要受制于?族人。于?是?,回来干嘛?!

既然不回去,族中产业分到顾益纯手上的又不多,这些产业的产出?也多不到哪里去,每年往返收取出?息也是?个烦人的事儿。索性就做了人情,顾益纯当场表示,这些他都不要了。

推财相让,这是?世家非常推崇的举动,顾益纯入京之后尤其是?娶了庆林大长公主?之后就呈一种冬眠的架式,原先的名士风采已?经为人所淡忘。他做了皇室的女婿,又跟死奸臣郑靖业臭味相投,这名声即使没坏,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如今有?此义举,倒是?又让人记起他的好来了。

纵使族中一力要让顾益纯收下,顾益纯还是?坚辞不受。这个时候,庆林大长公主?也表现出?了相应的高?素质来,声称自己?夫妇在京中,对家族的照顾本就不多,对祖宗的所谓四时祭祀都没能尽到义务,把财产留下来是?应该的。更何况,老顾一死,他的儿孙们要丁忧,又没了工资收入。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接下来,顾益纯就带着崇高?的声望,以长辈的身份,为侄子们分了家,再携妻带子地返京,半上就病倒了。

庆林大长公主?急得不行,立时就把所经之地的名医给拿了来给顾益纯治病,又写信到京里跟萧令先要御医,还让她的亲戚们帮忙给找大夫。足足忙了五、六天,顾益纯喝了几副药,有?了好转的迹象,便坚持不再耽搁:“还是?速速返京为好,京里比路上方便多了,再者?,就算死了,我也不能死在路上。”

庆林大长公主?红着眼睛啐他:“你又胡说?些什么??”

顾益纯严肃道:“我这是?用心跟你说?呢,若我死了,孩子们还小,就先不要返乡,哪里黄土不埋人呢?不要为了我把儿子们给累坏了,那样我死不瞑目的!我推财与侄子,也是?为他们弟兄两个挣一个好名声。”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庆林大长公主?听他像是?交待后事似的说?了这许多,再说?不出?阻拦的话来,心底实在是?慌乱得紧,一时失了主?意。她是?在京城长大的,自然是?不想回顾益纯的老家的,更不想儿子们回乡——不是?自己?的主?场,去了找虐吗?一想顾益纯说?得也对,心里盼着顾益纯没事,又想京城的医疗条件总比路上好。眼看顾益纯能起身了,又问过大夫说?能撑到京城调理,果断拍板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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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夫妇一回京城,郑琰就找上门去了。郑靖业、池脩之都在上班,郑琰最闲,跑来一看,顾益纯瘦得有?些脱相,衬着一部白胡子,怎么?看怎么?凄凉,一时没忍住,眼泪滑了下来。

顾益纯气得够呛:“我还没死呢!”

回到京里,他又缓过气来了。他姓顾,是?萧家的女婿,萧令先对他的“义举”与有?荣焉,关心得不得了。人还没到,御医先打发到路上去迎了,到了京中,什么?都不用他们夫妇操心,萧令先已?经派了万能的“有?关部门”给他们都料理得妥当了。

郑琰听他的声音还够宏亮,义气也足,擦了擦眼泪:“那你还这样吓人?把自己?累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为别人想一想!我们得多担心你!”

顾益纯抱头讨饶:“你就饶了我吧,自从我好了些,你师母已?经念了我一路了,你又来!早知道这样我就接着装病!”

有?要装病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告诉大家的吗?郑琰扶额,她这位老师,纯老小孩儿一个!庆林大长公主?气地揪顾益纯的耳朵:“你再胡闹试试!”

给顾益纯掖了掖被?角,郑琰又仔细看了一下他的气色,伸手拉过他瘦了一圈的手腕。顾益纯看她伸了指头按下来,笑?道:“你那点儿粗浅的把式还是?我教的呢,遇上事儿你也只有?找大夫看的份儿,又到我这里来装样子。”

郑琰的医术真不怎么?高?明,真像顾益纯说?的就是?“粗浅”而已?,被?他一打岔,更是?看不出?什么?来了,怒瞪了一眼:“不要打岔!”一边庆林大长公主?已?经柳眉倒竖了。

顾益纯闭嘴了,郑琰摸来摸去,也没摸出?什么?大毛病来,这才呼出?一口气来:“好生静养!早晚无事,院子里多走?动走?动。”

顾益纯心说?,就这还是?我教的呢,也知道女人开罪不起,口上乖乖答应了。

庆林大长公主?又邀郑琰去说?话,走?到门口了还转过头来命令顾益纯:“你给我好好休养!”

郑琰看了暗笑?,拉着庆林大长公主?去外面说?话。

只有?两个人了,郑琰又询问了顾宁顾宽的情况:“他们年纪还小呢,这样一路奔波,先生又病了,吓坏了吧?”

庆林大长公主?道:“经了这一回事,倒是?显得长大了些,我固然欣慰,又不想他们小小年纪就学会愁字怎么?写。”

“从来世事难两全,幸而先生无恙。”

“他这也算无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庆林大长公主?心有?余悸,“亏得好了。”

郑琰握着庆林大长公主?的手,权作安慰。庆林大长公主?回神很快:“皇后生了个公主??大伙儿都怎么?说?的?”

“皇后那边儿自然是?失望的,圣人给小公主?起了个名儿叫招弟,可见也是?热心的。倒是?宫里徐婕妤又有?了身孕了。陈美人生了个皇子,也不见圣人给她晋一晋品级……”郑琰把庆林大长公主?离京期间的事情一一说?了。

庆林大长公主?道:“皇后糊涂!就该为陈美人请封的!”

“她有?她的盘算,咱们又何必多这个嘴呢?”郑琰倒是?看得清楚了一点,“除开至亲挚交,谁又非得为谁做到什么?样子呢?”

庆林大长公主?恨道:“如果眼见二郎更得圣心,你能忍得下将?来给仆役之女执礼?”

“国家自有?制度,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牛牛从来体弱多病。”

郑琰心说?,萧令先这皇位能不能坐稳还是?两说?呢。魏王现在朝中一力拉拢诸人,他岳父叶广学又是?蒋进贤去世之后世家的标杆,他不生事才怪!口中却道:“皇后自有?分寸的,说?得多了,让她心生逆反可不成?。”

庆林大长公主?叹两声:“也是?傻孩子。”就不再多言。是?么?,帮皇后可不是?学雷锋做好事,也是?有?自己?的利益考量的。要是?把皇后劝好了,在这过程中又把皇后得罪了,损己?利人,庆林大长公主?还没这么?无私奉献。郑琰,当然也不是?这样的五道杠好少?年。

两人又交换了一下看法,庆林大长公主?对自家亲戚里的出?挑者?比较感兴趣。郑琰就把萧令先最近又任命的一批宗室的情况给庆林大长公主?说?了,庆林大长公主?心生忧虑:“这么?些个宗室,聚在一起难免生事。这里面又有?得官得爵者?,越发势大,出?了事也不好弹压。虽说?都是?我娘家人,没有?盼着他们不好的道理,可是?十七郎这样做,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呢。”

“十七郎要借宗室压一压朝臣呢,他在朝上吃了好些个明亏暗亏,但凡有?一丝心气,都不会白白咽了的。”

“糊涂!”庆林大长公主?拍了一下桌子,“他怎么?样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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