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脩之苦笑,掐了大腿一把,深深吐纳了好几口,拼命让自己去想延平郡王,神色才又恢复如常。举步追了上去:“跑慢点儿,留神脚下。”快赶了几步上去把人逮住:“不逗你了,过?两天就是封王大典,次后有饮宴,有名有号的都要到的……”出卖情报,争取换得宽大处理。
郑琰右手食指摩挲着唇瓣:“诸王未婚,主持命妇的就是妃子了?多半是贵妃,唔,公主郡主们都会到吧?郡主还没什么,萧家二十娘的眼神儿总是很奇怪……你做什么……唔……”
在未婚夫面前做出有歧意的动?作,结果就是被拉下爪子在嘴巴上盖印儿。
郑琰以前一直觉得交换口水的这种水平很无聊,此时?却不及评价,情绪来得这般突然,整个?人都像大冬天的被塞进了暖被窝里?,热乎乎的,热得脑袋都反应不过?来。被占完便宜了还傻乎乎地眨了眨眼睛,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你……”丢脸地口吃了,还忘了词儿。
池脩之目光越发?柔和,牵起她的手:“公主多任性,除了师母,别人也不必深交。”尤其不能学坏,慎之慎之。
回到家里?郑琰才回过?味儿来,怎么就呆呆地被他给忽悠过?去了呢?真是愧对穿越前辈,哪怕不是玛丽苏万人迷得在男人堆里?如鱼得水,也不会菜鸟成这样啊!捧着脸,郑琰心?里?哀号,池脩之,你要是不老实我可抽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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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想抽人的是池脩之。
诸王册封大典之后就是饮宴,地点在熙山,比在大正宫里?气氛好很多。诸多才子在座,理所当然要写诗。皇帝诗兴大发?,也要写,还要让大家都写,题目还给规定好了。
皇帝自己心?中先有了几句,然后依旧自己写的出题,纵使如此,他写得还是不如别人好。不说才子们了,就是写官样文章馆阁体?的朝臣们,写得也比皇帝好。皇帝自以为文采斐然,向大家展示了他的诗作,还硬要品评。
无论大臣还是才子,都还是有一点骨气的,死活不肯松口。李俊性子豁达,中肯地评价道:“字儿写得还不坏。”
皇帝暴走!
“各人把诗都收上来,朕再找人点评!”
男人不肯夸他,他把诗作传到了女人那边:“把诗文挂上,每人一粒豆子,看哪个?好,投到哪个?下面,看谁得的豆子多!”
妹子们也是有骨气的,皇帝那里?得的最少。
皇帝脸色很差,非要女人们说出个?一二三?来不可。
女人里?苗妃打?头,她文化水平并不太高?,又素喜郑琰,便令郑琰代为评卷。郑琰的老师是顾益纯,亲爹郑靖业,还有一位师叔是李俊,首重书法?。拎起第一张,是皇帝的:“字儿写得还能看。”
苗妃捂住了嘴巴直眨眼:快改口。
“让你评诗呢!”皇帝听了评价,派怀恩隔空喊话。
“文以载道,道理讲明白了就行,至如是不是听着顺耳,倒在其次,何必舍本逐末?”郑琰不紧不慢地说着,皇帝的字她也见过?,倒能认得出来,却不能违心?乱评。
“由字观人,倒是有几分准的。比如这个?,气度不凡。若论文章,不如这几篇华丽,”又拣出几篇来,“此必寒门?士子所作。这一个?,年?在四?十上下,却是生于衣食无忧之家。这一个?,透着清冷,年?在五十以上……”
听得外面的人很是诧异:居然分毫不爽。顾益纯心?中得意,以字观人,可是基本功呢。落笔轻了重了,能看了腕力?,写字直了圆了,能看出性格。又有遣词造句,总与自身经?历脱不开关系,有天份也好,没天份也罢,没那份经?历见识,就写不出那样的文章来。
本来让评诗的皇帝都听傻了,也不追究诗文了,饶有兴趣地表示:有空来坐坐,咱们讨论一下这算命的功夫。
第二天,皇帝就把郑琰捞到大正宫去,眼前摆着十几张字纸:“你怎么看出人来的?朕的字你认得,别人的你却是不认得的——认得我的字还说我的诗不好!哪里?不好啦?”老小孩儿耍赖了。
“命好就行了。”
“诗也是好的!”
“文章憎命达,”郑琰才不甩皇帝,“细数文才斐然之辈,有几个?达官显贵?纵使出身不坏,也是命运多舛,或是经?过?大难之后,才有传世佳作。有作诗文好的人,一旦出仕,再写不出原来的意境了。何必强求?。皇帝想写好诗文,可不是国家幸事我学诗到现在,一句还写不出来呢,您会写,已经?够意思啦!富贵比我强,还能写出整首诗来,你还要怎么样啊?看看满朝文武,诗写得过?这些文士才子的又有几个??反正我数不出来。”
据她两世所知,唯一的例外只有兔朝□□,诗词气度恢弘,还建党开国。饶是如此,一路行来也是不断经?历各种离丧。
皇帝终于被安抚住了,看着才子们的目光就带着怜悯:唉,一群穷酸,只有诗文聊以自X(和谐)。
郑琰露了这一手,名声更显了,郑靖业的闺女向以灵慧著称的,对她感兴趣的人不在少数。又有不羁才子,常常借故于道左相候,弄得池脩之想砍人。
手痒了好几天,终于忍不住抽了周原。
作者有话要说:池某人的情敌开始前仆后继地出现了。
谁说七娘不受欢迎的?
当然,麻烦也是一堆一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