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颜如羽也得硬着头皮接下去。
她紧张地眨了眨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诚一些,“这是有原因的。”
“仙境与魔境剑拔弩张,势不两立,终有一日是要一决高下的。所以,我想借此机会,到魔宗中,做细作......”
颜如羽:“必要时为仙境提供情报。”
当然什么时候必要,那就是我说了算了。
最大的可能是什么时候都没必要。
......
在她心中,有一个崇高的理想。
魔境与仙境和平共处,一起铲除冥渊他不香吗?
除去被天道规定,必须在冥渊上进行的正邪大战,其他仙魔两境的交锋,在颜如羽眼中都是没有意义的。
......
听着颜如羽说话,愈发震惊的掌门的嘴已经张大得足够塞下她的头了。
颜如羽义正言辞,用慷慨赴死的语气大声吼道:“掌门,请允许我去色/诱魔尊省吧!”
掌门被这一声吼地直接从座椅上滑了下来,头上戴着的高帽也掉落在地,露出他光秃秃的头顶。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世上竟有比他的脑袋更秃然的事情!
*
此次要穿过冥渊的人数众多,饶是魔尊省也不敢托大。
故而,一众魔修选择了恶魂最虚弱的午时,奔赴剑宗。
魔尊省侧骑在自己的苍龙之上,精致的皮靴裹着他的小腿,勾勒出精瘦而笔直的轮廓。
今日他没有佩戴护肘,袖子平整地掳到手肘之前,露出一个纹路极其繁复的镯子。
那镯子以纯黑为底,某种猩红色的宝石勾勒出密密麻麻的眼睛状图案,松垮垮地戴在他的手腕之上。
这是世上最强的“容灵器”,里面装着堪比半个冥渊的恶魂,手镯四周,散发着浓浓的煞气。
饶是这么浓的煞气,都比不上魔尊省现在的表情渗人。
他的双眸红得几乎滴血,紧紧地咬着牙,脸侧有清晰可见的凸起,握着龙骨鞭的手上暴起青筋。
后面跟着的几位护法一边偷瞄着魔尊的脸色,一边打手势进行交流。
“尊上这是怎么了?走火入魔了?”
“我觉着没这么严重,上次他最爱的零食卖断货了,不也是这幅表情持续了好几天么。”
“......不是吧,这次明显比那次更严重啊。”
“对尊上来说,世界上难道还有比‘不能吃’更令人生气的事吗?”
众护法陷入了沉思。
然后纷纷摇头表示没有。
“所以说,尊上现在可能不是在生气。”
“那是什么?”
“以我推测,可能是被憋的。”
“憋的?尊上这种修为,还会有内急吗?”
“......我特么说的不是这个憋!是‘那个’,你懂的~。”
那位以为自己很懂的护法眉飞色舞地比划着,“同一个部位,两种憋法。”
“wj/by,你这个表情很wsn一模一样。”
“我m的,用个屁的缩写,别把粉圈那一套带到修真界!”
眼看着身后的护法们就要打起来了,宣天语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出言警告道:“我们正在冥渊中央,集中精力,别吵那些没有用的!”
警告无效。
他们还在争吵。
宣天语眼睛跳了跳,忍无可忍地吼道:“双修就双修,有什么好讨论的!真要是猎奇,到时候尊上双修,和我一起趴窗外偷看不就得了!”
众护法:“......”
侧走在龙头处的魔尊:“???”
司徒省咬了咬牙,声音低沉嘶哑,“宣天语,你过来!”
宣天语僵硬地飞到魔尊身边,费力地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尊上,有什么吩咐。”
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宗,司徒省握紧了拳头......现在不是追究宣天语出言不逊的时候。
他暂时还需要宣天语的眼睛。
魔尊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能看出来本尊正在生气吗?”
“......”宣天语:“我可以把眼睛挖出来再回答吗?”
魔尊“啧”了一声,道:“你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直接说能看出来不就得了。”
他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试图在去找颜如羽之前将心火压下去。
颜如羽一定是不知道他知道她知道《至尊时凌》,不然昨日不会那样行事,让自己轻易知道了她骗他的事实。
故而,他准备将计就计,假装自己真的不知道她知道那秘籍。
也不知道这么多知道魔尊是怎么做到不混淆的。
不过总而言之,将心比心。
颜如羽先利用他,就别怪他反将一军,借此套出她的更多秘密了!
正这样想着,魔尊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他眯了眯眼睛,向下一看。
竟瞧见颜如羽青丝散落,衣衫不整,十分狼狈地朝自己飞来。
而她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剑宗长老们。
此时此刻,端庄地坐在正殿内的掌门,上了一炷香。
掌门叹道:“如羽啊,委屈你了......天道保佑,色/诱之前这一场大戏,千万不要演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