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所有人都受完惩罚,一阵鬼哭狼嚎的哀叫声中,李明殊慢悠悠的开口说
“年终测试将近,诸位记得好好养伤,不然,到时候若过不了关,是要留下重新补测的。”
说完之后,他便起身离开了,并未多看云辞月一眼。
云辞月对于他的离去,也没任何的反应,只是低着头忍耐疼痛。
他二人之间这样冷漠的态度,叫人又心生疑惑,以为他们之间关系冷若冰霜。
最后,所有人都受刑完毕,云辞月才与诸位道生一道离去,他一言不发,只默默忍耐疼痛,但是这群道生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怎么,倒是兴致高昂,又听着他们苦中作乐的说
“小师嫂真汉子,打死那个沈傲,爽!”
“好了,咱们也算是和小师嫂同甘共苦的人了!”
又说
“小师嫂,你别伤心,大师兄他肯定只是一时糊涂,所以才直接走了。”
“小师嫂,你别难过,大师兄不要你,还有我们呢!”
……
诸如此类,听得云辞月只觉得聒噪万分,但是他先下只觉得脊背像是烧起来了一样疼痛,也没多余的精神去理这群越说越不着调的道生。
走到入道院的那条山道上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一片灯火通明,众人讨论间,大约是推测其他没动手的道生早早回来,应该是准备着迎接伤号了。
及至他们到了门前,一名从未见过的少年,不过十三四岁,却已然有了俊美的相貌,此刻正满脸严肃的就站在门口等着。
众人停下脚步,看着这名少年,一时面色各异。
云辞月从未见过此人,有些愣神,倒是胡偃息忽然脸色一变,就往后退,又被人推着走到了最前面,那些道生嘻嘻笑道
“堰息,你老乡来看你了。”
胡偃息满脸绝望,嘀嘀咕咕的说
“看我……来骂我的吧。”
老乡……云辞月心念一转,大概明白此人是谁了。
与胡偃息同属北域三州,一道而来的那名颇有天赋的少年,顾雁羽。
顾雁羽却没有像众人预料的那样说什么话,见他们回来,就转身推开门进去了院子,一众人面面相觑,胡偃息扭曲了一下面容,小声说
“怪人,这么晚不睡觉小心长不高。”
他的声音小,但是顾雁羽却还是听到了,他脚步一顿,转过身,看着胡偃息,冷声道
“你长的高,就是给人踩的吗”
“我——你个小兔崽子!”
胡偃息大眼一瞪,立刻炸毛,被人按着才没一爪子扑过去,众人又连忙说
“好了好了,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这样劝说着,一群人才进去了院内,果然早有道生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药物,绢纱之类的物品,还有几位女道生也在院子里帮忙,,见他们回去,便连忙迎上来,帮着处理伤口。
云辞月身上,那些柔软的棉麻已经渗入到了伤口内,被女道生小心翼翼的扯出去,云辞月还没喊疼,倒是让人先泪眼盈盈的哭了出来。
又让云辞月无奈,受伤的人,反倒要安慰起来处理伤口的人了。
而另外一端,胡偃息的嚎叫声却是震天响,盖因顾雁羽手下毫不留情的将药物拍到他的背上,又甚是无情的说
“疼死你算了。”
可见其愤恨之心了。
于是这一夜,便在一阵起此彼伏的疼痛之声中度过。
而第二日一早,云辞月却又强撑着起来,不顾众人阻拦,就跟着道生一道去殿前练剑。
这日负责操练的师兄等待众人前去的时候,却很是有些尴尬。
无他,只因昨夜他也去了现场,云辞月的言论听得清清楚楚,固然不是对着自己说,但是却总觉得含沙射影,而且当着诸位道生的面说出那样的话,让极为教导负责操练的师兄心中都有一些嫌隙,盖因觉得失了面子威严,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群道生好了。
于是心中想如果云辞月不来,那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可是远远的就瞧见云辞月的身影,叫人只觉得万分尴尬,或有嗔怨,或有心虚,却只能强撑着不表现出来。
因此又想来了就来了吧,全当没看到。
可是云辞月却直直的朝着这位师兄走去,叫人一阵汗毛倒竖,又一阵长呼吸,做好了被“一视同仁的平等”这类言论轰炸的准备。
然而,云辞月径直走了过去,却很慎重的朝其行礼,低声说道
“师兄早,请师兄恕罪。”
这样的举止,让跟着的一众道生惊讶,也让这位师兄一时搞不懂他做什么,于是张了张嘴,连忙也跟着弯腰行礼,有些手忙脚乱的说
“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