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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115章(1 / 2)


这些?日子里,裴延他们这边算是经历了极多的事?,远在北顺的薄祁云相对就过得极其平静。他只怀着越来越微弱的期待,日日等着裴迎华过来找他,却日日落空。

这日,他坐在案桌后头,再次听着柳亦给他带来的消息。

柳亦将裴延他们一家子与舒遥的恩恩怨怨,你死我活,都与他说了。

但?他并不在乎这些?,他倚着靠背椅闭眼默了许久,勾唇讽笑了下,终于缓缓出声了:“她倒是有心,还?会去关心别人的事?。”却始终不关心他,连他们的儿子都不关心。

她这还?真的是宁愿抛弃她辛苦生出的儿子,也不愿与他在一起。

忽然,他陡的睁开透着冷冽阴沉的眼,抬手一挥,案桌上的一切,通通霹雳乓啷地落了地。他握紧了青筋暴起的拳头,薄唇紧紧地抿起。

所以他该拿他的阿芜怎么办?

柳亦见?到忍了许久,终于难以忍住心中郁气的薄祁云,只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哪怕对方的那一挥,因为力道过重?,有东西砸在他身上。

薄祁云吞了吞喉咙,闭眼深吸了口气后,再睁眼时,本是布满戾气的眸子,这回?再淬上了一层冰。

这时柳亦立刻道:“凌山王已逃去了桑南,邵将军也已追了过去。”

薄祁云冷道:“别留活口,直接分尸。”

柳亦:“是。”

随着柳亦的离开,听力极好的他,清楚地听到了独院偏房中传过来的孩童笑声。听着这笑声,他心中的骇浪才慢慢勉强压住了一些?。他又闭上了眼,不由在想,这孩子是他与阿芜哪次有的。

思起曾经他与阿芜的房事,他不由又烦闷的握紧拳头。

而这时的序月水渊中,裴延仍顶着最残破虚弱的身子折腾着杜青宁,不甘被小瞧的他,许久后才肯停歇,搂着她喘粗气,之后不断眷恋地轻啄着她。

杜青宁实在担心他的身子,歇了会缓过来气后,又试探着小声问道:“我去给你拿药?”

“嗯!”他语气不明的轻应了声。

杜青宁闻言便松了口气,推着她:“你起来。”

他抬手摸了摸她鬓角的汗水,看着她脸颊挥之不去的娇艳绯红,知道她确实被他折腾得够呛后,才翻身独自躺在床上,看着她穿衣服。

后来她问他:“该拿哪里的药?”

裴延仍看着她的眼睛,仿若是想看出他究竟是否将她爹从她的心里赶走。过了会,他才应道:“西面药架,中间一排,第二个瓷瓶。”终究还是伤了身,他的声音明显透着中气不足,哪怕他瞧着挺淡然。

杜青宁低头在他的唇角亲了口,便就出去了。

进到他的书房,她深吸了口气,才拿了药走出去。她先吩咐了人去准备清淡的补身粥,才回?到房间。

但?她走近一看,才发现他竟是睡着了。

她晃了晃瓷瓶里头的药,发现里头是液体后,便蹲在床边,把瓶口对着他的嘴,将里头的药缓缓倒入他的嘴里。直到一瓶药喂罢,她便就如此仍蹲在床边看着他。

现在的他,虽解了毒,喝了药,瞧着却仍旧病恹恹的,就像是生了病的大男孩,令她瞧着又觉得心疼极了。

不得不说,他是命硬的。但?命硬的人经历的苦难,却是常人所不能承受的。

似乎在这些?日子里,她已经习惯了看他,有事?没事便会看看他。只是看着看着,她就不由又想起与舒遥一起跳下山崖的爹,渐渐又出神了。

直到外头响起敲门声。

她回神起身走过去开了门,便见到站在沈星身后的林德。

林德道:“属下来此,只是想知道二公子可是能医治王爷。”现在裴永骁的状况非常不妙。

杜青宁闻言看了看身后仍在睡觉的裴延,便面露抱歉之色:“裴延睡着了,待会他醒来,我便第一时间问他情?况,派人去王府通知。”

林德明白二公子的元气大伤,便应下离去。

看着林德离去的背影,杜青宁想到之前裴延让王爷放心倒的一幕,她想他该是能医治的。

这时采秋端了刚熬好的补身粥过来,虽然当下裴延已睡,杜青宁还?是接过了。

她回到房间,自己喝了起来,因为她也需要补身。

裴延这一睡,便是到了次日早上才醒来。大概是他的药太管用,哪怕他没有吃东西,如此睡一觉,瞧着脸色都好看得多。俊脸上有着一丝极薄的红晕,嘴唇也不再那么干裂苍白。

躺在她怀里,比他先醒过来的杜青宁看着他,觉得颇为满意。

裴延迎视着她,见?到她明显憔悴消瘦了极多的模样,他的愉悦多于心疼,因为她这都是因为他。现在他的精力更足了,不由翻身又用力亲住她,亲住这个明显更喜欢他的她。

她推他,诧异道:“你不会又想……”

“就是想。”他又夺了她的呼吸,吞下了她还想说的话。

这一次自然比昨日那一次顺利得多,待到他心满意足时,这次却换她睡着了。后来他便也没起来,只喊了采秋又给他拿来药吃下后,便陪着她继续睡觉补元气。

近入夜时,她才醒来,睁开眼便见?到看着她的他。

她不由微愣,因为这是她最熟悉的一幕,只是近些?日子因他的昏迷不醒而许久没再经历罢了。失而复得的滋味,令她不由又搂紧他的腰。

裴延很享受她对他的依恋,勾唇抚了抚她的脑袋。

他问她:“饿么?”

她其实不饿,因为爹还生死不明,她哪有心思吃东西,可不想惹他不开心,便垂着眼帘点头:“饿。”

裴延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那我去给你做饭?”

她歪头看着他,明显是在觉得他现在的身体不好好养着,怎么可以起来做饭。

他捏了下她的鼻子:“别把我想得太脆弱。”言罢他便在亲了她一口后起了床,拿下椸架上的衣服给自己穿着。

杜青宁看着他虽仍旧宽阔有力,却明显更清瘦的背部,倒没再多说什么。

直到他走出房间后,她将脸埋在了枕头中。

裴延端着早膳进来时,她已经穿衣梳洗好,正坐在桌旁等他。他放下托盘,就像以前一样,抱着她看她吃。后来她对他道:“你好久没吃东西了。”

他把玩着她的鬓发,轻声道:“你先吃。”

她看了看他,便依了他,只在喝粥时,道出:“昨日林叔过来了。”

裴延:“嗯!我待会配药让人送过去。”

杜青宁闻言又看着他:“你能配?”

裴延顺势低头亲了她一下:“怎么?小瞧我了?”他之前吃解药时,刻意去品过那解药的成分,对他来说,配出解药并不是难事。他的医毒造诣,早已经胜过他的师父,这大概是舒遥所想不到的。

“没。”她低头继续喝着粥。

直到她吃饱,看着他吃时,她便又问他:“那天舒遥伤你时,她对你说了什么?”她没有忘记他被刺前的一幕。

裴延:“她对我说,她是你娘。”话语间,他看了看她。

她闻言身子微顿,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垂眸一时并没有说话,衣袖下的手不由暗暗握了握,又松开了。

裴延意识到她的反应不太对,便放下筷子,又将她抱入怀中:“你在想什么?”

她乖顺地趴在他怀里,问他:“你觉得她说的是真话吗?”

裴延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你这不像是惊讶的反应,却也不像是早有所知的反应。”

她叹道:“我发现,我的记忆似乎有些?乱。”

裴延:“如何个乱法?”

杜青宁似在细细思索着:“我也不知道,我总有一种?见?过她的感觉,脑中甚至会有些?曾经没有忆起过的碎片,却是又什么都抓不住。我只知道,每多见?她一次,我便更恨她一些?。”之前她的记忆中就有她所认为的亲生父母的痕迹,可她不懂,为何会突然多出一个像舒遥的人。

她不由想起小时候,周围所有人都说她的养父母是她的亲生父母。

可她却知道,那不是,觉得记忆中的那对应该就是。

可现在难道记忆中的也不是?

裴延贴住她的唇瓣道:“别想这些?,你只要想与我有关的事?情?就好。”

“嗯!”她轻应了声,在他的胸膛蹭了蹭。过了会,她又道,“待会你就给王爷配药吧!我们一起将药送去王府,可好?”

他知道她想做什么,他想说不好,可忍了忍,终究是应下了:“好。”

所以待他用了早膳后,他们便一起去了药阁中,他坐在案几后头配药,她坐在他旁边看着。后来沈远踏了进来,见?到沈远,她下意识悬起了心。

裴延看了眼绷紧身子的她,未语。

沈远禀报道:“我们的人找了许久,始终找不到下山崖的路。”

听到沈远的话,杜青宁不知是该松气,还?是该失落。松气得到的不是最坏的消息,失落至今不能找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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