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宁终于将一桌子的菜全部吃完,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她抬眸就看到裴迎华的目光不知何时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想了下,觉得大概是她吃的太多,连迎华姐姐都惊到了。
可她还想吃,于是她便朝外面的婢女吩咐下去:“再上一桌子的美食,满满的一桌。”
“不必了。”裴延的声音突然响起,他负手踏进了屋子。
杜青宁光是看到他,就觉得压人,觉得窒息,她的脸不由沉了,她转回头,没再去看他这张明明俊美绝伦,却让觉得可怕的脸。
裴延将她对自己的排斥收入眼底,他压下眼底的晦暗之色,缓缓走到她身后。他的双手搭在她小巧圆润的肩头,弯腰靠近她的耳朵。他的目光扫过这一桌的狼藉,问她:“都是阿宁吃的?”
杜青宁垂眸:“嗯!”
他搭着她肩头的手抖了抖,终是忍住了没有使力掐住她,只转而直起身牵住她的手,不言不语的拉着她离开这房间。
裴迎华看着这夫妻俩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后,又转头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行走间,裴延低头看了眼杜青宁那鼓鼓的肚子,牵着她往后花园的方向去,带她走动着消食。
只要裴延不说话,杜青宁便不会说话,甚至要他逼着才会与他说话。当下因为裴延沉默着,二人便一直一起沉默着。
直至到了后花园,裴延便站住将她搂入怀中,他的手覆在她的肚子上,见还是那么大,他便叹息道:“你?是逼我限姐姐那里的吃喝?”他真不懂她为何会要这么死吃,与他一起吃时,也不见如此。
杜青宁闻言已是连气都懒得气了,他就只会逼人。她道:“我以后不这样吃了。”
他低头亲着她的额头,摸着她的脑袋:“乖!”
后来他又问她:“身子可还疼?”
她该倔强的说不疼的,可她仍旧忍不住期待他能心疼她些,能收敛些,便应道:“疼。”确实疼,却也疼习惯了。
裴延也不知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他低头贴着她的唇瓣,道:“只分开了一会儿,我便想死你?了。”话语间,他便缠缠.绵绵的吻了上去。
杜青宁拧眉,忍了。
好在不一会她便清晰的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很快,本是已经先一步听到脚步声,却不舍放开她的裴延终于还是抬起了头,牵着她去到石桌旁。
他坐下后,她正欲也跟着坐下,他止住她的动作:“消食。”
她便站着消食。
裴延看了看她那仍旧没什么情绪的模样后,抬眸颇有些不悦的看着渐行渐近的蔚宗意。
蔚宗意走近就看到夫妻俩一坐一站,他也习惯了裴延的冷脸,只过去坐下看着杜青宁问道:“弟妹这是罚站?”
杜青宁未语。
裴延出声:“有事??”
“啧啧……”蔚宗意看到裴延那薄唇上的湿泽,倒很自觉的没有去看杜青宁的嘴,只翘起了二郎腿,“没事便不能过来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不欢迎人。”
裴延的目光又落在杜青宁的肚子上。
这时有婢女过来上了茶,蔚宗意便伸手接过婢女倒好的热茶喝了口,抬眸这才注意到杜青宁那张本是总红润动人的脸透着苍白,也瘦了不少,便问:“弟妹这是被阿延给欺负了?”
提到“欺负”二字,杜青宁这才想起自己身上有的痕迹在衣领外面,可以被人看见。序月水渊里的下人倒也罢,因为没人敢大喇喇的看她,可蔚宗意会。
于是她便转过了身。
“哟?这是闹小脾气了?”蔚宗意也只能想到这个了,他的目光落在裴延的脸上,后眼珠子一转,想到什么,便道:“我有一个消息,或许弟妹听了会高兴。”
裴延因不喜蔚宗意看杜青宁而微冷了脸,他道:“说。”
果然还是妻子重要,蔚宗意便道:“皇上将杜家二姑娘给赐婚了,赐婚的对象是中书省曹左丞的小儿子曹新阳。”之前他在宫里见蔚元钧时,倒是听其说过,杜家二姑娘时常欺负杜青雨。杜青宁与杜青雨关系好,自然会关心杜青雨的事?。
杜青宁果然对这个感兴趣,便细细的听着他后面会怎么说。
蔚宗意:“因曹左丞压的好,曹新阳这个人的名声倒没什么不好,可暗地里不是个好东西。”
杜青宁心?觉终于有一件让她觉得顺心的事?。只要杜青南嫁了,三姐的日子便好过些。她便问道:“可是有定日子?”
蔚宗意听到杜青宁那明显有些沙哑的声音,心?想也不知阿延如何欺负她过,他应道:“皇上连日子都赐好了,就在四月底。”
还真是一个好消息,杜青宁觉得心?情不错。
裴延将她拉到腿上,低头看到她明显柔和?了不少的脸,可他却半点不觉得高兴。因为这都是为了别人,她的心?里总是挂着别人。
杜青宁真是越来越了解他,单是看到他这冷硬了不少的脸,就知道他不高兴的理由。
真是无药可救,她转眸不再看他。
又是这臭脸,好似很嫌弃他。裴延抿起了嘴,胸腔翻涌起了怒气。
蔚宗意看到眼前抱在一起的二人,本是欲再打趣什么,不想却看到两人那不对的神色。
他不解,他不是说了个好消息?怎反而让这两人闹起脾气?
杜青宁感受着落在自己身上的那双大手力气越来越大,她心觉,当下若不是蔚宗意在,这厮怕是又得用他惯用的方法就地解决怒火。
反正她就是一个泄火工具。
从他们成亲开始,他就是如此,一言不合就玩这出,从来不顾她的意愿。只是如今越来越过火,越来越让她不能忍受罢了。
“这个……”蔚宗意是个单身汉,实在是不能理解眼前二人是怎么了,难得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想了下,心?觉这是夫妻俩的事?,他就不继续留在这里添乱了,便赶紧道:“可能是我碍你?们的眼了,我走,我现在就走。”
杜青宁闻言,立刻道:“你?别走。”
这是随便一个人都依赖上了,就是不依赖他。在蔚宗意停下脚步时,裴延突然冷声道:“你?走。”
蔚宗意可不会蠢到停下管裴延与自己妻子的事?,他迈步赶紧走了。
裴延伸手掐起杜青宁的脸,逼她看着自己:“这么多日过去,你?为何还是如此?还没想通?”
杜青宁感受着脸上的疼痛,难得冷笑了下,她厌恶这样的他。
裴延能感觉得到她对自己的感情越来越淡,他深吸了口气,才收住手中的力道,他紧盯着她的眼睛:“你?为什么越来越倔?”
杜青宁:“傻子不倔,傻子没有自己的思想。你?说什么,傻子听什么。不管你做什么,傻子都不会觉得有错。被关的时候,傻子会笑。被强.暴的时候,傻子还是会笑,你?娶个傻子去啊!”
还真是有够毒舌的,他真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面。
他再难忍受,突然喝道:“我只是要你?乖一点,我们是夫妻,你?本来就是我的,是我的……”
杜青宁:“所以我后悔嫁人了。”
他起身将她按在石桌上,挤入她的双腿中,他低头咬了咬她的唇:“后悔?”话语间,他扯下她的腰带。
他实在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他只能亲她,弄她。哪怕让她怕他也好,最起码她能真的乖一些,说不定再也不敢有这让他觉得伤心的心?思。
可惜她仿若就是铁了心?不想要他。
如此一僵持,便是过去了整整一个月。她不仅没有怕他,反而越来越不怕他,每每都能气的他发?疯,却是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这日仍旧阳光大好,裴延突然生了个想法,便带着她在序月水渊前面的楼阁顶层中看庄内的风景。
裴延低头看着双手抵着窗沿,托腮眸视着远方发呆的杜青宁,问她:“是不是想出去?”
杜青宁没理他。
她确实想出去,却不仅仅只是出去。
裴延过去从她身后搂住她,贴着她的耳朵柔声道:“那你可是想好了?想好要乖乖对我?不再生不该生的心?思。”
杜青宁:“想好了,要和?离,或者你?休我也行啊!”
听起来,倒是蛮轻快的语气,就像以前那活泼无忧的她。可惜说出的话,却能瞬间把裴延给点燃,把他给气的痴笑了起来。
杜青宁仍是没有看他,
这时,她感觉到身后他的那双手从他的腰部游走,正缓缓上移,最后移到她的脖子上。他的手颤抖着,仿若在极力忍耐着不去掐死她。
感受着他似乎因为气急,而变得异常冰凉的手落在自己的脖子上,杜青宁难得怕了起来。
是了,他是个疯子,她能承受他的所有过分,只为换一个和离,却承受不住他要自己的命。
裴延紧靠着她,感受到她微颤的身子:“你?看,你?也不是不会怕我的。”
他忍了忍,终是突然又抱紧了她,他紧蹭着她的侧脸,恶狠狠道:“我真的看够了你?的臭脸,你?知道吗?”
他这莫不是在用她的生命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