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处一片黑暗的空间之中,空间周围飘荡着墨绿色的光带,光带来回旋转着,宛若极光一般,炫目迷人。
本尼走到浑身焦黑的格瑞克身前蹲下身子。
“这片空间只能支撑一分钟的时间。接下来的话,我说,你听,一分钟后,你若还是坚持自杀,我不会再阻拦。”
“你们的智慧真的很伟大,竟然已经研究出如此深奥的法术。”
格瑞克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本尼在说什么一样,他抬起头四处打量着,惊叹道。
“你认为人类与吸血鬼可以和平相处,对此我不置可否,但既然你这么想,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就不该放弃。”
“答案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格瑞克苦笑着问道。
“这只是一次失败。”本尼摇头说道“你总说你已经不再像一个吸血鬼那样思考了,你变得越来越像人类了。但人类可不会在一次失败后就此放弃。你说你们没有进化,人类却在一直不断地进化着。但人类的进化就是从这一次次失败中走出来的。
你想让你的族群得到进化,为什么在尝试一次失败后就此放弃了?”
“先驱者总是痛苦的。他们不仅要在黑暗中摸索,还要承受无数次失败带来的打击,格瑞克,先驱者之所以伟大,并不完全是因为他们为后代带来的好处,人们敬佩的,还有先驱者不屈的精神。”
“你想成为先驱者,还是成为通往成功路上的失败者?”
格瑞克沉默了。
“我说的这些话,道理你肯定比我明白。作为一位活了两千多年的吸血鬼,你见过太多,经历了太多,我猜你现在一定在心里觉得我在白费口舌吧?
格瑞克,你想过没有,正是因为你经历的太多了,所以你已经麻木了。你这些看似通透的思维,其实是你麻木的体验。
你想知道为何你尝试融入人类,最终却失败了吗?”
“为什么?”
提到自己的理想,格瑞克不再沉默了,他充满希冀地看向本尼。
“因为你们离人类过于遥远太久了。”本尼叹息着说道“你们看似一直融入人类世界,参与着人类的每一次变革,但那并不是真正的融入,那只是参与,是隐藏。”
“你了解人类的想法吗?你知道人类最想要什么吗?
你说你比人类更了解人性,我想你错了,没有比人类更了解人性的种族。从来没有。
因为人性这东西,就连人类自己都还没弄明白,其他种族怎么去了解一个随时变化、尚未定型的东西?”
“格瑞克,你想让吸血鬼融入人类,那就应该先去了解人类,看看人类在想什么,惧怕什么,喜欢什么,可以接受什么,再去思考如何让吸血鬼融入人类。”
说完,周围的绿色光带缓缓暗淡,黑色空间消失,两人逐渐从空间中退了出来。
“现在,跟我走吧。”
本尼真诚的说道
“如果你还没有想好,可以先跟我走,静下心来,仔细想想,等你想明白的那一天,如果觉得我说的不对,再去自杀,也不迟。”
“格瑞克!!!”
艾瑞克见两人再次出现,慢慢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大颗大颗的水泡开始冒出来,水泡不断破裂,他的皮肤很快溃烂,整个人变成了一具腐烂的行尸。
“艾瑞克!”
格瑞克看着忍受着痛苦,不断朝自己走来的艾瑞克,冲着本尼点点头。
本尼笑了笑,拖起格瑞克冲进阴影,回身又将艾瑞克拉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