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通半晌无言:读书人可真是吃香,还有专门的船。
“刘管事,这?是唐郎君,后面的是他的小厮书童,今儿想定两间房去永安府,您看?”
刘管事只看了唐林一眼,便知这定是个饱读诗书的人,就站起身来,说:“自是可以的,唐郎君可否将路引于我一观?”
言五看了郎君一眼,见他点头,就将路引拿了出来,捧到刘管事眼下,却不肯递给他。这?也是被顶替之事吓怕了。
刘管事也不介意,略扫了一眼,便说:“原来是永泽府的学子,这?是要回乡啊!”
“正是,劳烦管事通融。”
“早听说永泽府的学子多,而且个个都是才子,快请上船。”
刘管事笑着说,路引上虽然只写了唐林是永泽府学子,但绝对是有功名在身的,就凭他的路引那般详尽。
将钱交付给刘管事,又给了杜牙人一笔介绍费,唐林几?人总算在船上安顿下来了。
“郎君,这?船可真大,我刚刚去了甲板上,可真的太舒服了。”
言六自从上船后,就到处逛,要不是唐林叮嘱过他不能随意乱走,他怕是就要上二层去了。
“郎君,这?客人都住在甲板上,那谁住在船舱里啊?”
“这?船上除了客人,还有谁?”唐林捧着书卷,问道。
“是那些仆妇和?小厮,还有舵手。”言六恍然,又看着下面码头热闹的景象发呆。
等到下午,船离开庆安码头,前往永徽码头。
“郎君!郎君!这?船也太平稳了,一点都不晃。”言六精力十足,越发兴奋了。
唐林在屋子里窝了一天,正想出去逛逛,就带着言六一起到甲板上散散心,看看夕阳美景。
看到甲板上一群穿着各色罗衫的书生,言六就沉静下来,收敛神色,跟在郎君后面。
走近一听,原来这群书生正在谈论江河之景,一起吟诗作对,几?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不过,在看到来人后,众人静默。
来者容貌清隽,一双眼睛如墨点漆,鼻梁挺直,嘴角微微上挑,让人如沐春风,乌黑长发束起,只有几?缕散落在额边,却不减其半分姿容,好一个如玉君子。
“小生唐林,见过诸位郎君。”唐林对着那群书生作揖。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回礼。
刚开始众人还会关注唐林的相貌,但渐渐地,他们发现唐林才?学出众,不论诗赋文章,还是诸类典故,皆是信手拈来,更是佩服。
下面学子们在互相探讨文章,而二楼的甲板上也有几?个小娘子在看着他们,其中看向唐林的目光是最多的。
“姑娘,那位郎君好生俊美,二郎君正好也在下面,等他回来,我们去问问可好?”一个小丫鬟悄声问道。
“瞎说什么呢?兄长是去跟人探讨文章的,我们这般,叫人知道了成何体统。”
那位娘子说着,就起身回房,只是临走时,又看了唐林一眼。
另一边穿着窄袖云罗衣的少女,细细打量着下面的学子,对一旁的丫鬟说:“柳翠,你说,我若是去问兄长那人的情况,兄长会同意吗?还有,你说我要不要下去走走,要是能遇上他,两情相悦,岂不更好?”
“姑娘,郎君不会同意的。”柳翠无奈的说道。
“这?般俊美的郎君,就算是在上京府,那也是极为少见的,要是错过了,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
“姑娘,我们家就在上京,这?个学子要是有能耐,就会去上京参加科举,要是得中,郎君定会同意的。”柳翠安抚道。
“你说得对,那我就在上京府等他。”那少女说道,又探头看向唐林。
唐林虽然习惯了众人的眼神,可对于这么一道直勾勾盯着他瞧的目光,再怎么样也是有所感觉的。
他并没有直接抬头去看,只是略微瞟了一眼,看到一个小娘子后,唐林不再看,并见机走远了些?。
回到屋子后,唐林又想起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决定在上面的娘子离开前,不出门了。
如此十几?天,船从汉江驶入长江,又转向运河,停在了上京府。
唐林问过船家,知道船会在上京府停留一日,就找到信客,将给各地好友的信寄出,至于师长,虽然唐林马上就要回去了,但也寄了报平安的信。
在这上京府,唐林统共也就认识四个人,三个师兄,一个好友谢华,至于楚江,在泰安二十五年的大比中,考中进士,现已到正光府路辖下的一个县城就职,只能等以后再见面了。
因时间有限,唐林写?了几?封信,叫人送到他们府上后,就回到船上,等着船只南下,去永安府路。
至于船上那个让唐林毛骨悚然的小娘子,在船驶入上京码头后,就已下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