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嘿嘿两声,眼睛四?下瞄了瞄,看到小燕儿身后一个蓝衣男人正快马扬鞭赶来,便抓住小燕儿的?手道:“是陆小姐叫我来接你的?。”
“是——”小燕儿想挣脱却发?现?小男孩力气?出奇的?大?,她轻易就被拉着跑了起?来。
“是陆家嫡小姐。”小男孩将?她带进一个偏僻小巷停下。
气?喘吁吁的?小燕儿还没说话,后脖颈一痛,人便软软倒下了。
小男孩望着从旁边屋顶上跳下的?青年,笑嘻嘻:“木萧哥哥可真行,一下一个小姐姐。”
青年没有理会他,只是将?人扛起?,便飞檐走壁而去。
小男孩朝他离开的?方向?做了个鬼脸,自己啃起?了糖葫芦。
他啃完最后一颗,便跃上墙头,将?串糖葫芦的?竹签扔了下去,林屿刚踏进巷口,竹签正好从他眼前落下。
“葛罗?”林屿没好气?道,“刚刚那个女人呢?你把人弄到哪儿去了?还有,为什么就只有她一个人,陆司霆人呢——她、她人呢?”
葛罗笑眯眯道:“林公子在说什么呀,葛罗还小,听不懂。”
林屿气?滞,一鞭子甩在墙上,陈旧的?墙皮立刻如屑般从墙体剥离脱落。
他也懒得多说,直接沉着脸道:“立即带我去见?阿晏。”
葛罗这次没再戏弄他,直接施展身形,灵巧地走了。
他虽然年纪小,轻功也时灵时不灵,但是从小就在雍京溜达,没事在墙头跑来跑去,渐渐的?,整座城便没有人能?在墙上和屋顶上追到他。
林屿紧赶慢赶,死死咬住牙追他,这才勉强能?循着他的?一丝踪迹,到了城南一处偏僻的?幽静宅院门?前。
这会儿他望着紧闭的?大?门?,垂在身侧的?手脱力地半松开,已经累的?连握拳捶门?的?力气?也不甚多少。
只能?在外面老老实实叫门?。
与之相隔几重院的?主卧房内,秦岁晏正守在自己的?床前。
轻纱帐幔重重掩下,琼瑰正睡在里面。
原主孱弱的?身体果然受不了这番折腾,从万佛寺回来的?车上,她就开始发?烧。
直到现?在,已经三四?个时辰,眼看外面天都黑了,琼瑰仍然没有醒,并且状况不太好,时而呓语,熬来的?药也全然喂不进去,院中下人反反复复在厨房和房间里来回,煎了五六碗药,最后全倒了。
秦岁晏望了望旁边第七碗,又?看了一眼病榻上脸颊绯红的?少女,眉目依旧清冷,谁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忽然,他拿着药碗,起?身坐到床边。
深褐色的?药汤已经没什么热气?,秦岁晏皱了皱眉,似乎不想多看一眼,却在下一秒抬手喝了一口。
他将?药碗放下,将?虚弱昏迷的?女孩扶起?来,靠在自己肩膀上,慢慢低下头去。
微凉的?唇触感极软,秦岁晏没费什么心思便将?药渡了进去。
只是入口后女孩似乎被苦到,下意识地抗拒他,反而无意间咬到了秦岁晏的?嘴角,压在男人唇尖厮磨了片刻。
他端挺如竹的?身体突然僵住,喉头上下滚了滚,揽着女孩的?手也不自觉地缩紧,悄悄握成了拳。
好在女孩很快又?没了力气?,微微张开樱桃唇,小口地呼吸着。
秦岁晏便趁这个机会如此反复,将?药喂下去大?半。
喂最后一口时,女孩已经渐渐醒转,嘴里味道太苦,她十分难受地不想继续,但总有人坏心地揉开她的?唇,让她躲不开,只能?被迫一点点咽下去。
秦岁晏本想再喂女孩一只蜜饯,但怕呛到她,便作罢。
木岫来通报林屿要见?秦岁晏时,屋内的?两人正唇齿磕碰、肩膀相依,姿势暧昧。
“少爷,林家少爷跟着小萝卜头到了。请他进来吗?”木岫大?声道。
秦岁晏闻言,将?怀里女孩慢慢放开,看她安稳躺下。
女孩脸色还是带着发?烧时特有的?晕红,原本干燥的?薄唇此刻倒红润不少,唇角边一滴水渍显得格外晶亮。
秦岁晏微微出神,而后伸出手去,替琼瑰拭去。
冷白的?指尖在薄唇上轻拂,明明水渍已消失,却迟迟没有离开。
直到木岫又?问了一次:“少爷,若不想见?林家少爷,那属下去打发?——”
女孩似有所感般,眼睫轻颤,慢慢睁开眼。
“不必。”秦岁晏抽回手,站起?身背对她,淡淡回木岫,“让他进来,在前厅等我。”
琼瑰此刻头仍痛着,身上也如同被拆卸重装了一样?,到处都难受。
这种难受使她很快清醒过来,却还是只来得及看到秦岁晏的?背影。
外面有些暗,又?隔着江山如意绸制六扇屏风,琼瑰什么也看不清,好在有个人冲了进来,扑到了她床前。
是小燕儿。
“小姐!”小燕儿望着琼瑰苍白的?脸,心疼道:“您这是怎么了——您去哪儿了呀?呜呜······”
她没说几句,就抑制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外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极其不屑道:“哭什么,病人被吵不烦?”
小燕儿连忙止住了哭声,虽然忍不住啜泣,但尽量小声。
琼瑰看了一眼外面,小燕儿轻轻解释给她听:“好像是秦公子家的?侍卫,就是他带我飞过来的?找到小姐你的?。”
琼瑰微微点头,又?问:“母亲,回去了吗?”
提到这个,小燕儿又?是一副蓄泪的?样?子,她怎么忍都忍不住,最后只能?把手臂放进嘴里咬着。
琼瑰看的?心疼着急,“怎么了?母亲、母亲生?我的?气?了?你如果实在想哭,就大?声哭吧,没事,我好多了。”
小燕儿听了她的?话,点点头,而后又?坚决地摇摇头,继续咬自己手臂。
她把手臂咬的?刻上了两排深深的?牙印,这才好了点,能?哽咽着回答琼瑰的?问题了。
“小姐、夫人被、夫人被京兆尹的?官差带走了——其实不止、不止夫人,老爷和大?少爷应该也被抓走了!”
小燕儿睁大?眼睛,好像又?沉浸在之前的?情形中。
“当时官兵突然闯进万佛寺里,说要搜查逆贼,夫人急着去叫您,才发?现?您不知去了哪里,她让我去找您,我这才逃过一劫,找遍整个厢房和僧舍都没找到您。
“回府里的?时候却看到他们在往门?上贴封条,说什么老爷和少爷里通外国,是大?奸贼······我好害怕、小姐我当时好害怕,万一再也见?不到您,呜呜呜——”
小燕儿最终还是没忍住,扯住琼瑰的?衣袖,趴在床边痛哭。
琼瑰听到这里,慢慢闭上眼,心头翻涌过千百种滋味。
陆家被查封了,而她恰好临时不在,躲过了追查。
或许是因为之前退婚的?举动,所以,关于她的?主线已经改了。
可她虽然保全了自己,陆府却后事难料。
如果这时候······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彻底远离这里,远离男主,是否也能?平安一生??
“砰!”外面门?被猛地撞开,一个高大?身影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三两步绕过屏风,站到琼瑰面前。
琼瑰与小燕儿皆被吓了一跳,尤其是琼瑰,在看清来人是林屿时,立即便觉得有些呼吸不顺。
林屿此刻的?形容,也的?确很可怕。
他眼角青红,眸光像要凶兽一般泛着血红色,瞪着琼瑰像是要杀|人。
明明是俊朗阳光的?长相,此刻扭曲如青面獠牙的?鬼差。
“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为什么会在阿晏家?你为什么睡在他床上?”
琼瑰感觉太阳穴被针刺一般地疼着,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回答这些无理取闹的?问话。
“我在发?烧——林屿,我生?病了······”
盛怒中的?男人仿佛被拉回一丝理智,死死地盯着琼瑰巴掌大?的?小脸,发?现?少女的?脸色的?确白的?异常,没有一点血色,湿漉漉的?发?丝有几缕贴服在额角,整个人都极为憔悴,惟有双唇,泛着清润光泽。
小燕儿大?着胆子帮琼瑰,将?床头的?玉碗拿起?来给林屿看,“林公子,你看,药碗在这里,小姐她不会骗你的?。”
“生?病了不在府中好好呆着,却被阿晏撞到——陆斯玉,都这个时候了,你可真是不惜本钱,陆府就算没了,你也不会在意,你只在意到处钓男人。”林屿情绪在看到小燕儿手里的?药碗时稍有缓和,但仍是冷笑一声讥讽琼瑰一句,好像这样?才会舒坦。
琼瑰面色更?加白,身子也跟着瑟缩了一下。
林屿无意间戳到了她的?心事。
柳飘飘、陆司霆、陆升阆三人的?面容在她脑海里不停变换着,让她冷汗淋漓。
“起?来,马上跟我回林家,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见?少女将?嘴唇咬得雪白一片,眼神涣散地发?起?呆,直接无视了自己,林屿又?变得暴戾起?来,不由分说上前去,要拉住琼瑰的?手腕。
小燕儿连忙拦在前面:“林少爷,小姐她还在病中,她身子弱禁不起?再挪动,求求您林少爷——”
林屿根本不理会她,一手提住人便扔到一旁,琼瑰拼命地往后退,一直退到床的?最里面,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感觉一阵绝望。
这种时候,她下意识地想到秦岁晏,可是又?很快意识到,秦岁晏会放林屿进来找她,又?直到现?在都没有露面,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眼看林屿已经不耐烦,打算抓住她身上的?被子连人一起?拖到自己身边时,一道紧张的?声音打破了僵持的?局面,暂时解救了琼瑰。
“少爷、少爷!小的?可算找到您了!”外面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搅得林屿烦躁,索性绕出屏风把人叫到面前来。
“少爷,”他的?贴身长随克勤一见?他便连珠炮般道:“圣上急召您和老爷入宫,说是有大?事要问问你们。老爷已经动身去了,小的?遍寻您不见?——”
“行了行了,知道了,别啰嗦。”林屿阴沉着脸,挥挥手打断克勤的?话,一只脚刚跨出门?槛,突然像想到什么一样?,又?转过身,回到房中。
小燕儿正在安抚琼瑰,没想到林屿会回来的?这么快。
“让开。”林屿不耐烦地对小燕儿道。
小燕儿本不想让,但是琼瑰却点头让她去外面。
不得已,小燕儿只好出了房间,但是整个人却趴在门?上,不时探头去看,只可惜隔着屏风,什么都看不清。
“喂,小丫头,偷看什么呢?”冷不丁,有人拍了拍门?扇,笑道。
小燕儿立即回头,一个扎着碎辫的?异族青年正似笑非笑地看她。
瞧那一头碎辫,和之前送她来这里找小姐的?那个木头一样?冷硬的?青年好像,又?能?自由在这院里走动,应该也是秦岁晏的?属下。
小燕儿立即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秦公子为什么要让林、林少爷进来??!为什么要让他去吓唬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还在生?病、夫人他们又?、又?······”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
木岫看她好笑,便道:“怎么,侯爷救了你家小姐,就该事事顺着她?你恐怕忘了,有交情的?是侯爷与林少爷,并不是与你家小姐。把福气?当习惯可不好。”
小燕儿哭得更?厉害了。
木岫懒洋洋地摇摇头,又?点拨她:“你这丫头拎不清是怎么回事啊?喏,那个人认识吧,他来叫林公子进宫的?,皇帝要和林公子还有抚远伯商量你们家老爷死活。”
小燕儿猛地止住了哭,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克勤。
“你该庆幸,这时候林公子还有心情找你家小姐,你家小姐如果真想把握机会孝顺父母,这时候就该像以前一样?,对林公子死缠烂打,或许陆太师还能?留一命,像这样?装什么呢。”
木岫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小燕儿呆呆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屋内,琼瑰已经平静下来,甚至努力克服恐惧,看着林屿听他说话。
“我要进趟宫。”林屿在床边坐下,见?她不再那么抵触自己,目光也不似之前那样?充满戾气?。“陆斯玉,你说,皇上这时候召我和父亲进宫,是为什么事情呢?”
他嗓音压低,像是真的?不懂一般问着,只是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琼瑰自然知道事情与陆家存亡有关,她点点头。
“林公子——”
“别叫我林公子!”林屿忽然低吼,打断了琼瑰的?话,但是接触到女孩惊恐睁圆的?眼眸,他心头又?涌起?一股莫名懊恼,渐渐放轻声音,“你让我高兴满意了,陆家,我就会尽力保下,明白吗?”
琼瑰眼睛一酸,还是忍不住开口,“我已经听从皇后娘娘的?话——”
“陆斯玉你烦不烦?开口闭口就是退婚,再多说一个字关于退婚,信不信我现?在就上奏圣上定你陆家勾结外敌的?叛国罪?”
“他们没有!”琼瑰颤声辩驳,泪珠从眼角滑下,滴落在林屿青筋爆出的?手背上,很快又?滑落进绸被里。“我看见?了一个僧人和一个官员在接头,端王、端王才是要叛国的?人!陆家是无辜的?!”
林屿把捧起?她的?脸,琼瑰被迫仰起?头,惊惶地同他对视。
这一瞬间,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个穿书的?人,绝对力量的?对比让她手足无措。
“是吗。”林屿望着那张被泪水洗的?愈发?白皙清透的?小脸,用指腹擦去了女孩眼角的?珠泪。“除了你之外还有人听到看到同样?的?事情?”
琼瑰眼睛一黯,的?确如此,哪怕是真话,从她口中说出,也证明不了陆家的?清白。
林屿俯下身,在她耳边说道:“你要是继续讨好我,我可以给你个妾室名分,你跟了我,陆家也就成了我的?岳家,岳家有难,林家才会倾力相助,你说是不是。”
“别再说什么退不退婚了,退婚又?如何,不退又?如何,我现?在只是想玩弄你,就像你当初万般强人所难一样?,不过分吧。”林屿冷笑。
他也不等琼瑰再有什么反应,说完这些话,便起?身走出了门?。
他走了之后,琼瑰抱膝坐了很久。
直到外面走廊上逐一亮起?灯笼,有淡淡的?光从窗格里打进来,琼瑰才惊醒。
她一动,守在旁边的?小燕儿也跟着紧张地一动。
“小姐!”
“没事,我想起?来走动走动,躺的?有些久,扶我一下。”
琼瑰的?声音十分平静,小燕儿心中稍安,依言照做,扶着琼瑰出了房门?。
琼瑰走到廊下,环视了一圈。
本以为很难找到秦岁晏,却没想到,一眼便在对面的?窗户里看到他正在看书的?侧影。
书房外面没有人守着,因此琼瑰进去的?很容易。
小燕儿没有跟进去,琼瑰让她在廊下等一等。
她刚一进去,秦岁晏便察觉到,却并没有看她。
琼瑰走了几步身子的?不适感又?重了,她咬牙坚持着,走到秦岁晏对面的?花梨木椅上坐下。
“陆小姐有何事?”秦岁晏放下书,自己往后靠在了太师椅上,平静地看着琼瑰。
“我——我想请秦公子帮陆家洗清冤屈······”
能?在她快死时突然出现?,若不是提前埋伏在附近,琼瑰很难相信。
所以,除了她,秦岁晏应该也知道事情真相。
而且······她见?到两人接头是在没到晌午的?时候,下午陆家便被封了,速度之快,不是皇帝的?耳报神灵敏,就是有人特意将?此事挑了出来。
若是后者,秦岁晏为何要救她,说不通。
琼瑰只能?赌,是前者。
秦岁晏听到她的?话,毫无动容,修长的?手指在书页间滑动,心不在焉地问:“陆小姐若是来说笑话,大?可不必。长夜无尽,还是好好想想前路为妙。”
琼瑰知道他不会答应,硬着头皮继续道:“母亲告诉我,她在梓湖有一间金店,能?折十二三万两黄金,如果您答应了,这些都是您的?······”
秦岁晏久久没有说话。
琼瑰忐忑地等他反应。
她已经做出了最后的?让步,摒弃了想要独自逃跑的?念头,想为待她很好的?几个人做些事情,毕竟,那算是她唯一拥有过的?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秦岁晏忽然勾唇一笑,眼尾扬起?的?微小弧度也跟着温柔许多。
“陆小姐觉得,我会因为十二三万两,黄金,答应吗?”
琼瑰一下子涨红了脸。
如果连这个都不要,她已经找不到筹码了。
她对原著剧情知道的?不多,因此也不晓得秦岁晏以后的?经历和结局,注定不可能?在事业上给他提供利益,又?无法给他的?人生?规避风险。
琼瑰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不肯耐下心来,把那篇小说好好看完。
见?对面女孩秀眉紧蹙,似乎在天人交战,又?似乎在走神,秦岁晏忽然道:“陆小姐,还有比十二三万两黄金更?值钱的?东西傍身吗。”
琼瑰一时不解,只能?去看他,希望能?再得到更?多提示。
但秦岁晏说完这句之后便不再管她,又?自顾自扫视自己的?书。
昏黄的?烛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映在墙壁上,竟有些伶仃。
琼瑰忽然异想天开,问:“秦公子,你觉得、觉得我比黄金、好吗?”
权衡了一下,琼瑰还是避开了值钱这个词。
秦岁晏似乎没有明白,他淡淡道:“秦某没有兴趣行苟且之事。”
顿了顿,他又?道:“更?没有兴趣帮没有关系的?人。”
那嗓音不知怎么,带了似喑哑,让琼瑰心跳慢了一拍,不可遏制地屏住了呼吸。
许久,她仿佛有些恍惚般,声音极轻地问道:“秦公子娶我好吗?”
秦岁晏微微一怔,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大?的?歧义。
他望向?少女胸前,那块玉牌像是被主人遗忘了一般,因为主人的?前倾,在空中仿佛没有归宿似地晃荡。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到琼瑰和小秦“谈婚论嫁”(雾)
码字龟表示头上好凉,还好是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