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吗?”
“没有,该死,怎么回去交差?”
“莫青莲没死……怎么办?”
“回去交差吧,大不了跑路。”
……
渐渐地,声音远去,莫青莲才敢从茅厕逃命而出。
她撑在地上,嘴里不停呕吐,险些将肺吐出来,双手又在草上蹭了又蹭,急忙跑到井边,用瓢浇在自己身上,打了一桶又一桶井水,才将身上腌臜之物清洗干净。
她又去后院收了唯一一件没干的换洗衣物穿上,将身上这件湿透的衣裳打水洗了晾起,才坐在地上发怔。
这么熟稔地做出这一切,全凭这具身体本能,她未出阁前是千金小姐,后来嫁入侯府,老了封了诰命,到死都十指不沾阳春水,今日才尝到寻常百姓的不容易。
她开始回想,当年莫青莲初到侯府的模样,似乎也是黑黑小小瘦瘦的,不讨喜,再加上从小养在身边的孙女莫芙蓉感性,误以为侯府亲嫡女认回会将其送走,跑来她身边哭了一宿,她就更不愿将一丝疼爱甚至目光落在亲孙女身上了。
如今亲身体会嫡孙女的难处,她忍不住苦笑,嫡孙女有何错?为何她一直对嫡孙女一再偏见。
想着这家人本就是偷龙换凤的做派,还如此对待嫡孙女,让嫡孙女睡猪圈?也亏得他们想得出。
当年嫡孙女被接回侯府好似提过,但芙蓉哭了几句,说好歹也是亲生爹娘,不想看他们受苦,她也就遂了芙蓉的愿,没为难这对夫妻,现在鞭子打在自己身上了——
这对夫妻该死。
虽不知今夜行凶之人是何人派来的,但她知晓这家不安全,为避免意外再次发生,她得自己回侯府。
等衣服吹半干,莫青莲收拾了行囊出发。
但她不知道,没多久,便有一行人又来到这家询问她的去处。
瞧着这行人装束,夫妻二人平时在青莲面前为虎作伥惯了,对他们也没多大客气。
“你们找她作甚?不过是个贱骨头,走了就走了,养着她,老娘还觉得在浪费粮食咧。”
男的似乎想起青莲身世,拉了下自己老婆子,奈何老婆子却不以为意,甚至还摊手道:“给钱,打探这些不给点银两说不过去吧?”
为首的抬了抬手,干净利落道:“搜!”
只余下几人钳制住夫妻二人以及随后出来的小儿子,其他人朝屋内走去。
那老婆子愣了下,随即撒泼地坐地,双腿一蹬,嚎道:“没天理啦!光天化日强盗入室!还有没有枉法了!”
男的虽有力气,但抵不过俩人,小儿子年纪年幼,只知道哭,一时间院内动静颇大,引来村里人围观,但谁没为其出头,一是不敢二是觉得李家活该,乐得看戏。
“李开这是得罪人了吧?”
“这不是迟早的事?他们家泼皮又不是一俩天了,要我说,活该,谁叫他们平日不做好事?对其他人也就罢了,就连对自己亲生女儿也……哎,猪狗不如。”
“可不是,就算再不疼女儿,谁家让女儿住猪圈?虎毒还不食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