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沈清璇死的时候,你难过么?”
清璇的一双眼睛就这么静静看着杨桓,她在仔细的看杨桓的神色。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那就是杨桓究竟对她,有没有一丝的喜欢。
杨桓清隽的脸上缓缓浮起了沉重,仿佛隔着三年的时光,看见了那日的惨象一般。深邃的眸子中立刻蓄起了晶莹的泪水,他挽起一抹苦笑略带哽咽地说道:
“阿璇走后,我便不知这世上喜为何物。我昼夜幽泣,痛不欲生,欲为卿毁天灭地。”
杨桓的手不知何时紧紧握紧了清璇的手,仿佛想用这样的方式把内心的感受传给清璇一样。
如何能不难过?又岂止是难过?
当年夜不成眠,辗转反侧,茶饭不思,日日潦倒。不过是心里念着你,这才无心世事,兀自沉沦。
你也真是狠心,你既活着,竟不声不响地躲了我三年,如今居然还问我,难不难过?
这天底下,能在我心头如此肆无忌惮地扎刀的,也就只有你沈清璇一个了。
其他人,既不敢,也扎不到。
清璇盯着杨桓良久,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伤痛,似乎不是作假。
看来当年自己死后,他也不是不难过的。
可是既然如此难过,为何当初要杀人呢?难道长公主的话都是对的?杨桓真的是碍于往日的情分才借公主的手杀人吗?
清璇静默片刻,慢慢在脑海中理出了头绪。
也许当年杨桓是真的想娶自己吧?毕竟两人的婚约是从小就结了的。后来杨桓入仕,官场上的事情见得多了,人也就慢慢变了。
他想娶公主,又念及旧情。便让长公主来了结这一切,对吗?
尽管他后来日夜难过,可当初终究在权衡中抛弃了自己,选择了权势。若是那公主没有暴毙,恐怕他现在儿女双全,和和美美呢。
罢了,今日就不该问这些。
问了又如何,不过是将这血淋淋的真相看的更清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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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璇在灵云寺养了几日,脚便好了许多。不过几天的功夫,又能乱蹦乱跳了。
有亲哥在身边,清璇自然喜欢找天枢去玩。每每她乖巧地坐在沈天枢身边,聚精会神地听着沈天枢吹牛,杨桓便不爽,嗤之以鼻,暗骂沈天枢“胡言乱语”。
沈天枢自然知道杨桓在想什么,逮到了机会,便得意洋洋地对杨桓说:
“清璇就是喜欢听我说故事,啧,不像有些人,就是不讨女孩子喜欢。”
杨桓气得差点就要撩袖子冲上去,却看见清璇由远及近“哒哒”地跑来,皱着眉头问道:“天枢哥,你们怎么了?”
杨桓便飞快的将手上的动作改成摸自己头发,强笑道:“这山上的饭菜可真不错,头发都变油顺了”。
沈天枢便一声轻笑,拉着清璇的小手,用袖子擦擦她的脸,笑的慈爱:
“你又跑到哪里去玩了?你看看你这一脸的汗,走,你天枢哥带你洗脸去。”
杨桓那个气的啊,都要升天了。他沉着脸说道:“清璇,白玉不是在屋里等着你吗?”
清璇脚扭了,杨桓便连夜叫了紫珠和白玉过来。
清璇略微犹豫,推托道:“可是天枢哥屋里有糖啊”。
沈天枢憋着笑,说道:“清璇,咱们走,吃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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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枢给清璇洗完脸,才发现清璇并不喜欢吃他准备的糖,便晓得清璇到他这里,不过是为了躲杨桓。
心里便有点不高兴。
“怎么,杨桓欺负你了?”
你个不要脸的奸相,不是告诉你,本公子缺个妹妹么?你还敢欺她?你要是再欺负她,我就让我娘认清璇做义女,接到我们沈家来。
清璇摇摇脑袋。低声说道:“也不是。”
沈天枢一愣,又追问道:“那是何事?我看你躲着杨桓,似乎不太高兴。”
清璇突然很认真地问天枢:
“你说,人能看见自己死后的事情吗?”
沈天枢又一愣,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才说道:“你不过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娃,问这些问题做什么?幸亏是问了我,你要是问了谁家的长辈,指不定还要请道士来给你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