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桓儿他……”
“夫人,”老院使收回手,神色严肃,对杨夫人拱手说道:“老朽观丞相脉象,应是受了寒气,牵连出了往日沉疴,这才病重乃至不能清醒。”
杨夫人眉头深蹙,接着问道:“那他何时能醒来呢?”
老太医不慌不忙,说道:“待会老朽开一个药方,若是丞相按时喝了药,三五之内,应该能醒来。”
杨夫人心中一沉,这老院使是京城里的丹青圣手,吃了他开的药,竟然也要三五日才能清醒,桓儿这次恐怕是伤狠了元气。
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让杨桓病重至此!
杨夫人面带薄怒,待下人请了太医去隔壁开药方,她便盯着蓝锦,语气终于褪去了一贯到底和气,少有的带上了当家主母的威严:
“蓝锦,你这差事当得好,桓儿骑着马出去,倒是被人抬着回来了。”
蓝锦一听,立刻吓的跪下,一个劲的磕头,说道:“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屋里的下人见杨夫人动了气,都跪了下来。
“那你倒是说说,我儿好端端的,为何就病的这般重?”
蓝锦微顿,微微抬头,打量着身边的清璇。杨夫人不耐烦,便催道:
“还不快说?”
“回夫人,丞相归京前一晚不慎落了水,这才染了寒气。”
蓝锦很小心的不去提清璇的名字,她早已习惯了默默守护杨桓的一切,杨桓想护着清璇,即便犯傻,她也会去一起护着。
“不慎落水?”苏敏大吃一惊,追问道:“好端端的,桓哥哥那样谨慎,怎么会落水?桓哥哥从小就不善水性,他一向离水很远啊。”
蓝锦皱着眉头,面色挣扎,而她旁边的清璇似是不愿看蓝锦因为自己为难,便想亲自对着杨夫人说明前因后果。
蓝锦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拦下清璇。自己对着杨夫人,说了进府以来对她说的唯一的一个谎:
“奴婢……不知。”
杨夫人便一声冷笑,大拇指缓缓摩挲着手腕上的翡翠手环,说道:
“你不知?算了,想来你是被吓傻了,来人,把陈生给我叫进来。”
蓝锦一听“陈生”,脸上便露出一层惊色,这陈生不是别人,正是杨桓派给清璇的影卫。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清楚这件事的,不止有自己啊。
陈生……他怎么可能偏袒清璇。
陈生很快就跪在了杨夫人面前,他忠于杨桓,本就因为此事对清璇不满,说起那晚的事情,更是不带半分的隐瞒:
“清璇小姐是丞相从清河带回来的,丞相待小姐不薄,还专门把属下派过去在暗处保护小姐,可归京前一晚小姐不知为什么跳了江,丞相心急,也跳了进去救小姐,还让大夫先诊治小姐,这才耽搁了病情……”
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清璇身上。
杨夫人这才仔仔细细打量着清璇,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我道是因为什么,原来是因为你跳江,才让我儿病重至此?”
清璇有心解释,可却发现自己竟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啊,要不是自己想着跳江逃出去,杨桓怎会落水重病?如今自己对着杨桓的母亲,无论说什么,终究还是自己愧对他们母子,没有半分的立场去替自己辩解。
不论起因经过是什么,这个人情,到底是欠了他杨桓啊。
“你真是好大的排场!竟劳得一朝的丞相救你!你可知当今圣上见了我儿都毕恭毕敬?”
杨夫人气的直抖,一怒之下,竟然说出这种有违礼制的话出来,虽说杨桓在朝廷里一手遮天,可这种话一旦传出去,被那些有心之士做了文章,对杨桓也大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