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工作日,陈琢理上班,噗噗继续上学前班,李如洗自己在医院熬着化疗的难受。
婆婆独自一人推门进来时,李如洗竟然一点都不奇怪。
婆婆拎着她的保温壶,进来之后,虽然神思不属,但依然挤出一个笑容,走到床头,把保温壶放到床头柜上:“如洗啊,我早上现给你熬的白米粥,白花花的,米油都熬出来了。你喝点吧。”
李如洗微微一笑:“妈,我早上吃过早饭了,这个留着中午吃吧。”
陈母一怔,紧接着说:“啊?好。随你。”
接着她眼睛瞟瞟病床上躺着的李如洗,又瞟瞟门口处坐着发呆的护工,啧啧了两声说:“哎,这位……这位大姐,能不能麻烦你先出去回避一下,我们娘俩有点私房话说。”
护工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没说,懒洋洋地站起身来,就要出去。
“稍等。”李如洗说,“先帮我把床头摇起来再出去。”
护工又懒洋洋帮她摇起床头,然后慢吞吞走了出去,连门都没关。
陈母一边去关门,一边抱怨:“这样的护工请了有什么用?一天还不少钱。这钱总不能报销吧?”
说着,她走回李如洗坐着的床头那边,拉了张凳子,坐在她旁边,一边拿起床头柜一根香蕉剥皮,一边说:“如洗啊,你和琢理结婚多年,我们一直把你当亲女儿看,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妈妈心里不是滋味……”
李如洗看着她,摇摇手拒绝了她递过来的剥好的香蕉,陈母也没强求,自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那天说到你们卖房子的事,是妈妈没搞清楚状况,可是昨天琢理跟我说了一下你们新买的房子和钱的事,我这心里啊,就更不明白了!”
李如洗似笑非笑地提了提嘴角,看着她,没阻止她说下去。
陈母说:“你说一人一半,倒也没什么不公平,可你那套房子,怎么能写你妈的名字呢,这不是转移婚内财产吗?”
“婚内财产我们已经分割好了,那是我的一半,我们商量好,我有权写我妈和孩子的名字。同样,琢理的一半也可以写他自己或按理您二老的名字。”李如洗淡淡说。
“话不能这么说!”陈母激动起来:“妈妈也不是法盲,我来之前,都了解过了,将来你要是没了,你们的财产首先一人一半没错,但是你那一半,应该是琢理、孩子和你爸妈共同继承,你这么做,等于琢理就没份了!你还是侵占了琢理的财产给你爸妈了!还有钱,你那部分钱,也不打算分给琢理了对不对?你怎么能这样?你不就是欺负琢理厚道吗?他可怜你得了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您也说那是我的一半,将来是我的遗产了。”李如洗淡淡说,“可能您还没了解过,我的遗产我有权处置吧?您说配偶子女和父母共同继承没错,但那是没有遗嘱特别指定的情况,我已经立了遗嘱了,您儿子已经拿到我们一半财产,我那一半确实是不打算分给他了,指定由我儿子和我父母继承。”
其实,大部分还是由噗噗继承,李爸爸李妈妈没有经济压力,所以李如洗剩下的四百万和将来她死后保险得到的一百多万,只有二百多万(包括还父母的一百八十万)是给父母的,而剩下三百万都是留给噗噗的。
为什么噗噗的学区房一定要写噗噗和妈妈两个人的名字呢?一来是为了在噗噗十八岁之前防着陈琢理,毕竟他是孩子的法定监护人,即便李如洗可以在遗嘱中写明噗噗十八岁之前此房不可出售,来防止他卖掉孩子的房子,侵吞财产,但是万一学区房大跌价呢?不能及时卖掉止损也是不方便的。
她的预计是孩子住到小学毕业,还是要卖掉换更划算的房子。
写了妈妈和噗噗两人的名字,在遗嘱中写明妈妈有权处理这处房产,以后就可以便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