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转回,福如海带着跟来的人哗啦啦走了,椒凤殿内再次寂静。
陆凤仪怔然地看着那敞开的大门,有几分茫然,看向芙珊,发疯似的怒吼,“你说他为什么就是不宠幸那个慕氏?他真的就那么想让我们陆氏一族死吗!”转而又喃喃自语,“连我们多年的夫妻情分都不顾了…”
芙珊哭着抱紧陆凤仪,“不是的,娘娘。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您看,您给皇上用了药,皇上都只是关您禁闭而已呀!”
再多的话陆凤仪都听不进去,她只知道,这次之后,李胤怕是再也不会见她了。
福如海刚去椒凤殿宣读完圣旨,又跑去了楚云轩。皇上召令下的快,封婉昭仪为婉妃,协助皇后主持后宫事宜,楚云轩欢喜声一片,各宫都来庆贺,也算是自有了鹂美人,婉沛失宠后扬眉吐气一把。
此时的宁玉宫安静得紧,没人来吵闹。
鹂瑶砸吧着小嘴,赤身躺在李胤怀里,不知梦到了什么,弯了弯唇,甜甜一笑。李胤垂眼看她,随后收回手臂,撑着床榻下地。围幔拉开,露出一室的光亮,照出满屋旖旎。
感受到枕边人不在,鹂瑶恍恍惚惚睁开眼,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形,她撒娇似的搂住男人的腰,“您怎么要走了?”
李胤抿了抿唇,眼里无任何波动,没拉开身上的手,坐在床榻边,“那只畜牲被扔在驯马场了,以后不许养在宫里。”
鹂瑶一瞬清醒,愣头看他,“为什么?”说完才注意到话里的不敬,但她也没请罪,直言开口,“您来臣妾这的时候少,臣妾想您不在的时候就和它玩,保证不会让它伤到臣妾的。”
李胤听了眉头一皱,眼里的不悦显而易见。
但鹂瑶是个倔脾气,死性子。这几月李胤对她太好,好到她以为李胤不是皇上,只是她一个人的夫君,她把两者混淆在一起,却不知君王的恩宠从来就没有永远。
李胤想拉开她的手,被身后的小丫头抓得紧,衣襟都扯下了大半,她嘟囔,“您昨日还说什么事都允臣妾做,这么快就反口,简直就是说话不算话,哪里是君子一言!”
“胡闹!”李胤突然抬高声,吓得鹂瑶立马收了声,泪珠子像线一样簌簌地落下来。
白日她进到里面后,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胤扯了过去。她还从未见过他那般急切的模样。她哭闹不停,李胤为了安抚她,才说出那句话。
“就是您耍赖,您还凶臣妾…”鹂瑶哭得鼻子一抽一抽的,鼻尖通红一片,纤瘦的肩抖个不停,美人垂泪,我见犹怜。
李胤起身站在床榻边看她,半晌,右手动了动,坐回她身边,用指腹一点一点抹掉她留下的水渍。
鹂瑶眼睛哭得睁不开,扒拉开他的手,干脆转了身不去看他。
李胤手指顿在半空,蓦地落下,道了一句,“依你,那只畜牲可以留在这。”
哭声停止,鹂瑶眼睛动了动,试探地偏过头看他,“当真?”
“当真。”李胤回完后,又加了一句“但不许它出宁玉宫。”
小姑娘心情像阴晴不定的天,欢快地跑下榻,跳到李胤的怀里,展颜,“臣妾保证。”
李胤稳稳地接住,两手抱牢她的背,以防她掉下去。
鹂瑶笑嘻嘻地道“臣妾最爱皇上了,您可真好!”
她这张哭得像小花猫似的脸滑稽不堪,说着世间最为纯粹的情话。李胤微微一笑,他笑时眉毛稍稍地上扬,显出几分人气。
鹂瑶还以为他只在床笫之间才会有人气,还没见过会笑的他,不禁看呆了,愣愣地说了一句,“皇上您可真好,比慕姐姐的夫君好多了。”
李胤微弯的唇线顿住,脸色一瞬沉了下来,漆黑的眼风云不定,薄唇轻启,“她怎么了。”
鹂瑶丝毫没觉出不对,眼睛转了转,回忆那些世家夫人的话,拧眉道“今日宫宴,臣妾偷偷听到有人说,慕姐姐的夫君在街上为了他的妾室,要打慕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