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穿女装也很好看。”
庄晚刷的脸红了,只略有些有气无力拍了那人,极快跑开却是听见身后传来了那人的笑声。
第二日,那人便是去凉州了,再去兵营,庄晚也没能看见段云,那人带兵打仗去了。
自那日之后,庄晚便是收了性子,每日不是在给自己绣嫁衣,便是在抄写佛经,给段云祈福。
一月后,庄晚收到了段云给自己写的书信,那人是个武夫,难为还识字,只不过字写的的确有些不大好看,倒也不是歪扭,就是不好看,不够端正。
“晚晚,见信如吾。
这些日子在凉州,见了不少新奇事物,凉州如今已然入冬,黄沙漫天,不似京都如今秋意正浓,满街落叶,凉州八月飞雪,可惜不能与晚晚共赏。军营扎在山中,山中多雨,昨夜又梦晚晚,寤寐思副,辗转反侧,持伞入雨中漫步,原还能听得见雨声的,走几步便是都化作雪落在伞上,无声了。
与晚晚初遇于总角之时,晚晚年少可爱,明媚如春风一般,扮作士兵闯入军营,彼时不过五六岁,我也才恰恰入军营,粉雕玉琢,着实可爱,晃眼间,却已然成了翩翩少女。
段某一介武夫,无过人本领,出身微末,不知何事,却是对晚晚这样的天之骄女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或是瞧那小姑娘一次次打倒爬起来,然后强忍住不哭的倔强模样,又或是总是朝着我笑,缠着我比武,叫我段哥哥时候的可爱模样,娇憨灵动,段某深陷其中。
晚晚若愿托付一生,段某此生,绝不相负。
深夜情思涌动,提笔信手所写,不知所云。
段云手书。”
庄晚读罢那封信,只觉面上烧的厉害,即刻提笔回信,却也不晓得写些什么,心中所想那番话,若是当真写出,怕是会叫段云觉得孟浪,左思右想之下,只得随意写了诗句上去,却又觉不妥,团成一团,改了好些次都不得满意。
“早日还朝,待君归。”
庄晚只写了如是几字,又是觉得不妥,只得将自己原先便是替他准备的那香囊放入了其中,上面绣得是鸳鸯,里头放的是安神的草药,从军打仗幸苦,若是不能睡得安稳,怕是不大好。
庄晚极少有这般掐着手指算日子的时候,每日都是盼着段云能早些回来,那些人说去凉州打仗,最快三月,最晚半年,等到那时候,庄晚的嫁衣必定是绣好了。
庄晚甚至开始想,若是见到他那日,自己必定是告诉他,即见君子,云胡不喜。
一想到那场景,庄晚便是心动不已。
庄晚将那封他寄来的信件藏在了枕头下,若是心情不好时候,便是拿出来翻一翻,大抵入梦后便是能相见了。
只是庄晚还没能等得到段云,却是等到了一圣旨,庄晚成了皇后。
那嫁衣,庄晚是用不上了,皇后的礼服,自然有人负责,皇帝与庄晚年岁相仿,只有个伺候的贵人,原是他贴身侍女,两人情谊深厚,今年不得已才要立后,须得一个家世名气模样都配得上的,唯有庄晚是个好人选。
庄晚不得不去,若是不去,整个庄家都会被治罪。
可是庄晚不想去,若是庄家没有了女儿,大抵便是没事了吧,庄晚不怕痛,也不怕死,若是下半辈子都是那样生不如死,倒不如即刻死了干净。
庄晚找了个白练,将自己吊死在了破庙中,那地方极远,庄晚能安安静静的死去。
庄晚没能如愿,等再次醒来时候,庄晚躺在了自己的屋子里,四周陈设未变,唯独床前站着一群人。
“晚晚,你怎能如此狠心?你一死了之,我跟你爹怎么办,还有你的兄长。”
“晚晚不想当皇后,晚晚想自由。”
庄晚有气无力,只笑着,没什么力气的笑着。
“庄晚,若是你有什么事情,我叫那个姓段的小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