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皇帝说是大夜派人刺杀,已经开始撕毁盟约,准备出兵了。”
“那就出兵吧。替我找整个京都最好的大夫。”
“是。”
叶寄北将花烟小心翼翼放在了床上,却心疼的厉害。
皇宫中,水晶棺。
原规矩是皇宫中不能停棺材的,不吉利,也不合规矩,然此刻是没有人能管得了了,因为而今,只有这么一个皇帝了,没人能管得了他,不合规矩又如何,那是皇帝的拳拳孝心啊,皇帝对太后这般仁至义尽,百善孝为先,谁能说皇帝一句不是。
那水晶棺中,静静躺着一位女子,其实太后也不到四十,却是生了白发,大约是自李淮北死后,便是生了白发了,模样仍旧是好看的,那时候,还在闺阁时候,那时还不是太后,她便是冠绝天下的美人了。
家世好,出生好,模样好,饱诗书,又懂得礼法,几乎是全京都女子的楷模,太后闺中名为庄晚,庄家为大户人家,祖父是兵部尚书,父亲是太史令,庄晚又是庄家唯一嫡出女儿,掌上明珠。
而庄晚儿时也并不如何乖巧的,总是跟着祖父去兵部军营视察,扮成男子模样,还偏要跟那些小子过上几招,其实庄晚武功不过是绣花枕头,总是输的难看,然祖父也不拦着,只等庄晚被打够了才将她领回家,替她上药,责骂几句。
庄晚并不害怕,还是偏要跟着去,不为别的,只不过是因军营里头,有个想见的人。
那人姓段,就是个小兵,没什么特殊之处。左不过是身量高了些,模样好看了些,声音好听了些,为人有趣了些,又会照顾人了些,再有就没什么了。
至少庄晚是这样认为的,这人平平无奇。
只是旁人似乎并不如此认为,那一日,祖父忽然来问庄晚。
“晚晚,你是不是喜欢段家那小子?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时庄晚十五岁,刚及笄,寻常女儿十五岁时候,都许了亲的,庄晚也不例外。
“什么,什么段家小子,我才没喜欢。”
庄晚虽口中如是说着,实际却是羞红了脸,说话也吞吐起来。
“我还不知道你,你看段家小子那眼神,就跟你爹当年看你娘一模一样,恨不得眼睛长在那小子身上了。”
祖父笑了。
“也没,没多久,就这几日的事情吧。”
庄晚其实也不晓得,大约有,好些年了吧,从几岁时候进到军营中第一面,就觉得这人跟旁人是不一样的,这人格外好看,又格外有趣,每次庄晚被打伤,那人总是第一个过来看她,还叫她别灰心。
只是那人估计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只觉得自己是个男子,瘦弱的男子。
“那段家小子出身是低了些,不过努力有天分,愿意带兵打仗,等今年的凉州叫他平定,回来后封官加爵,你们便是成亲吧。”
祖父见眼前庄晚羞红了脸。
“全凭祖父做主。”
庄晚匆匆忙忙跑出了那屋子,没走几步,却是撞上了来人,定睛一看,那人却是段云。
“今日怎得又冒冒失失的。”
段云笑问。
“我,你管我怎么冒冒失失的,你来干嘛?”
庄晚见惯了那人平日穿着一身盔甲模样,今日忽然换了身青色袍子,束起发来,倒还有几分翩翩公子模样。
“我来找你祖父商讨去凉州之事。”说话间,段云故意将唇凑到庄晚耳边,“还有娶你的事情。”
庄晚这才回想的起,今日自己穿的是女装,这人怕是没见过自己穿女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