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月如素三字说得拿腔作调,几乎周围那些大家小姐都听了真切,瞧着花烟眼神都笼上了几层鄙夷。
“这就是那传闻中月家庶女?”
“那个舞娘生的?”
“模样还不错,可惜了出身。”
四周忽而嘈杂起来,虽然交谈声音极低,然落在了花烟耳中。
那白家小姐挑衅似的环顾四周,露出一得逞笑容来。
花烟瞧着那人满面脂粉,刺鼻香粉气,配上那刻薄神态,胃内一阵翻江倒海,然明面上还是作出一副笑脸来。
“回姐姐话,是。”
那人果然露出一刻薄嘴脸。
“如今何人都能入宫了?”
“原我姨娘同齐贵妃娘娘有些故交,昨日头七,本想来祭拜,一来二去拖到今日。”
言外之意,齐贵妃就是舞女出生,也是入宫的,那人如此说,就是对齐贵妃不敬,虽齐贵妃如今已过世,但也仍旧是皇室中人,岂能随意嚼舌根。
花烟礼数极周到,话也滴水不漏,那白家小姐不敢再说,极无风度地甩袖离开了花烟眼前,替花烟寻了半刻清净。
只是不知为何,花烟总觉得自己被人盯着,浑身极不自在。
角落里,叶寄北端了一杯清茶,紧紧盯着花烟背影。
“你说,这世上,可有借尸还魂一说?”
“回主子话,自然是无稽之谈。”
“那为何会有两人无端端如此相似?”
“大约是,巧合吧”
那黑影声音都颤抖起来,大约是担心自家主子生了什么癔症。
“你退下吧。”
宫宴始。
花烟桌前摆满了各样珍馐美味,炙羊肉,糖蒸酥酪,枣泥山药糕,山海包,笼蒸螃蟹,还有寥寥几颗荔枝
照理说,花烟一整日不曾进食,应当是食指大动之时,然花烟此刻并不吃得下。
那大殿正中龙椅上,那着龙袍,戴白玉十二冕旒男子,正是花烟从前的夫君。
那人生的剑眉星目,身姿挺拔,窄腰削背,此刻正把玩掌中那翡翠酒杯,似是颇有几分乐趣,丝毫不见悲伤神色。
三年夫妻,每日朝夕相处,虽然无夫妻之实,但好歹也算是有几分情意的,花烟也信任这人,然这人心思极重,饶是花烟也猜不透这人想法。
若是当真为了他那念念不忘的心上人,就算是把花烟毒死,也是情理之中的。花烟阴晴不定瞧着这人,思绪万千。
然这阴晴不定眼神落在叶寄北眼中,却是极情意绵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