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牛罗村这个事情急不来的。”
乡长咆哮:“不急?怎么不急,再慢,那得什么时候去,到时候地里的葡萄藤出苗了就更不行了,况且现在都五月份了,再不补上,庄稼到时候来不及收怎么办……”
赵干事:“乡长,你说的我们都知道。”
“光知道有什么用,想办法啊!”乡长气的又骂骂咧咧:“真是一顿刁民啊,上到老头老太太,下到那姑奶奶,都是刁民,刁民!”
李干事也是一阵头大的劝:“是啊,是啊,乡长,那就是一群刁民!你别太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好,种地的都倔,不肯和人讲道理的。”
下面的村子,有一个算一一个,要么耍赖,要么装可怜,要么横着,他们打起交道来,真是头大的要命。
“你说什么呢,你会不会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乡社的工作人员,是为乡里百姓服务,你怎么能这么喊他们,什么刁民,哪里来的刁民?”
“种地的怎么了,没有种地的你吃什么?喝西北风啊?”
“你不是农村来的?全国一大半的人都是农村,往上数三代,谁家不是种地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得这么难听了!”
“要是种地的都是刁民,那你不是刁民?我不是刁民?”乡长对李干事是一阵劈头盖脸的骂。
李干事一边认错,一边在心里委屈,还不是你先骂的,而且,我这还不是想让你消气吗。
乡长是典型的自己能骂,但是别人不能骂的那一类型人。
把李干事劈头盖脸一阵骂后,乡长气头似乎已经缓过来,皱眉问。
“对了,是不是下新村那边有几亩地也让牛罗村一块种葡萄了?”
赵干事点头:“对,说是那几亩地租借给牛罗村,年底了收租金。”
“谁准他们这么搞的,有地不种,还租出去,这是要搞什么?搞地主佃户那一套吗?”乡长又骂开了。
“乡长,倒也不是,这是村子之间的租借,一般协议好就可以了。”农村之间,有时候用地是难免的,只要协议好,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也不存在什么地主佃户这样的事情。
“下新村把那几块地租给牛罗村,年底也是拿粮食。”下新村和牛罗村对外都是这么说的,毕竟下新村缺粮食,现在粮食最实在,家家户户要是手里有粮食,心里也踏实。
不过到时候是不是把粮食兑换成钱,就是两个村子自己的事情了,谁也管不着。
其实乡长未必不知道这些,他就是觉得生气,要是下新村租借给牛罗村的地都是种粮食,那再多他都不会有意见,偏偏是给牛罗村种葡萄了,那还不如下新村自己种粮食呢,多少也能收到一点。
一亩地也就收个五百斤左右的粮食,一个成年人一年的口粮至少三百多四百斤,多种几亩地,到时候才不会饿肚子啊。
“走,我们去下新村看看去。”
“啊?不回去了?”李干事惊讶。
乡长又骂:“回个屁啊,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好,你就想回去,你还没有断奶啊,回回回,你自己回。”骂完,他大步往前走。
赵干事看了一眼又被骂的李干事,眼中闪过怜悯,低声道:“乡长现在在气头上,你还是先别说话了,等乡长气消了再说。”
这会,乡长就和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着。
从牛罗村这边去下新村有往水库的近道。
三人还路过水库的时候瞧见有三五个孩子在水库边嬉戏,还喊了几句,就怕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