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静。
“……安兮臣。”他不禁道,“你个混蛋。”
扔下别人自己先走,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真他娘是三千世界无奇不有!
乔兮水认命的自己点燃了一张明火符,寻路回去了。
在他路过的一片林子里,安兮臣靠着一棵上了年纪的老树,闭目听他踩着杂草走过后,睁开双眼,从怀里掏出了一柄烟管来。
天上明月高悬,在烟雾中朦胧几分。
他突然笑出了声,笑声沙哑。
“他知道我什么。”他自言自语道,“哪有人不恨我。”
众人皆过客,最后一人踏上黄泉路,坠进忘川河,沉沉浮浮,化作白骨,求不得一碗孟婆汤。
他注定一人奔赴向这样注定好的结局——这是必然的。
·
结果安兮臣没在客栈。
乔兮水没管他,自己倒头就睡睡成死猪,或许是沉冰符的残留作用,他睡得死沉死沉,第二天还是方兮鸣方掌门亲力亲为的上门来,把他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方兮鸣慈祥的说出恐怖话语,道:“这位野鬼朋友,你醒一下,有空了棺材里面睡去。”
乔兮水:“……”
方兮鸣叫人起床很吓人,他接着道:“你要是再不起,我现在就送你进棺材。”
乔兮水忙一个骨碌爬起来,瞪着双眼道:“……我起了!方掌门!我起了起了真的起了!看我的眼睛!你看我多么精神抖擞!”
他起床后,并未望见安兮臣的踪影。
大概是方兮鸣来了,他就跑了吧。
乔兮水想。
最后一众人浩浩荡荡的来了演武场,不知方兮鸣和他这群可爱的弟子说了什么,一群人虽然和他招招手打了招呼,但是都很自觉的离他三丈远,一句话也没和他多说过。
乔兮水很舒服。
进了演武场后,他坐到了清风门的位置上,和方兮鸣坐在了一起。上头坐了四人,下头坐了五人。
乔兮水四处看了一番,却瞧不见曲岐相的人。
他虽心知肚明曲岐相在做什么,还是装了装样子,问道:“曲岐相呢?”
他已不是清风门的人,方兮鸣也懒得跟他计较那些礼仪,道:“不知道,曲师叔说有自己的事要忙,应该是在处理事务吧。”
林无花坐在他身边,道:“说是有事务,到底是有什么事务?”
“不知。”方兮鸣对她笑了一下,道,“这些师妹就不要操心了,专心比赛便是。”
站在栏杆边上朝场里看的池兮空闻声,咔吧一下捏碎了栏杆。
乔兮水心里咯噔一声。估计林无花再和方兮鸣多说两句,池兮空能把栏杆都吃了。他连忙抹了抹一脑门的汗,忙道:“罢了罢了,快些上场吧!”
他说着,把林无花推给了池兮空,又赶紧把她俩推到了场上的准备区域。让这两人离开方兮鸣之后,才感觉自己脱离了修罗场,长出了一口气。
二人淡出视野后,方兮鸣收回了笑,又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貌。
乔兮水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场内,在林无花和池兮空的对面,是寻灵山庄的一男一女,据原文所讲,是一对恩爱到令人发指的道侣。
这书里仙门五大门派,一为清风,二为镜水,三为断笙,四为寻灵,五为缚剑。
其中,缚剑为佛寺,镜水只收女儿。
且人人狗仗人势,除却缚剑寺那伙出家的和尚,其余三家仙门倒一个个都对从前名门清风门嗤之以鼻,好像天天贴着人家不撒手的不是自己一样。
按书中原话来说,就是——
“……真是修仙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看见池兮空热情向此场的两个对手——从前相识的二人招手,对方却根本搭理都不搭理,甚至翻了个白眼,不知互相说了些什么,指着林池二人吃吃发笑时,方兮鸣不禁低声骂道。
乔兮水见怪不怪的揶揄道:“奇了怪了,你们昨天下午打了那么多场,你不是都习惯了吗。怎么,轮到心仪姑娘被冷落,脾气这么大?”
“听不懂你说什么。”方兮鸣冷声道,“我没有心仪的姑娘。”
“放心吧。你以后是要娶她的,要是骗你,我自己把头砍下来给你。”
方兮鸣冷笑一声,道:“我要是娶了她,安兮臣都能把你给娶了。”
“说瞎话。”乔兮水笑了一声,道,“男人怎么娶男人。”
二人说话间,场上的准备时间已经结束,一声大喝,场上头系红带的人手持鼓槌,下手敲起红鼓,紧密鼓声震荡,震得人身心都发麻,神经不自觉随场上人一同紧绷起来。
鼓声仓促结束,当的一声,大锣被敲响。
正式开始。
林无花还未有所动作,忽然听得一声笛声。
对面的姑娘吹响笛子,脚下地面忽然开始震动。
“你看,鸣哥。”乔兮水幽幽道,“你老婆要挨打了。”
方兮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