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榭又稍微等了一会,待药性散开了,这才让给顾季长把蒋明雀的上衣全部褪去了。
褪去了衣衫,宋榭和顾季长两人都是一愣。就见蒋明雀的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痕纵横交错,旧伤新伤叠加在一起,看着像是鞭子和利刃留下的。
顾季长倒吸了一口凉气,扭头看了眼宋榭,迟疑道:“他……他这是……”
宋榭也不明白为何蒋明雀身上会有这么多的伤痕,疑惑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拿了烧过的白酒,用棉纱沾着交给顾季长给蒋明雀擦洗。待擦洗完了,宋榭手持着薄刃站定,着顾季长给蒋明雀输入内力,以免动刀的过程中他气息不稳。
薄刃划开了蒋明雀的腹部,奇怪的是并没有鲜血涌出来。皮肉翻开,宋榭戴着蚕丝手套扒拉开伤处,捣鼓了一会,将一块块碎骨头扔在了旁边的搁置的白瓷盘中。
只是这一会的功夫,宋榭便出了一身的汗,发丝贴在了鬓边,脸颊上的胭脂也晕开了。她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背上,双手却很稳,目光坚定如常。
顾季长就连大气也不敢出,怕影响了宋榭。可他也担心的很,这样子蒋明雀真的还能活吗?
宋榭拿出了最后一块碎骨,本已打算将他的内脏回归原位,可手摸到了一处地方,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朝顾季长说道:“他……他的心脉受损了。”
顾季长一惊,凝眉道:“心脉受损?那……那可如何是好?”
宋榭一咬嘴唇,言道:“去我房中将我包裹里带着的药丸拿来,希望能助他渡过此关。”
顾季长想都没想就往门外冲去,很快拿这个玉瓶又冲进了屋中。屋外站着的少年见他神色匆匆,探着脑袋想要看看里头是何情形,却听顾季长一身呵斥,衣袖甩动之下又“砰”的一声关上了屋门。
少年神色岔岔,又乖乖地站回了原处。
给蒋明雀服了药,他的面色稍微好了些,可因先前那一副药的缘故仍旧昏迷着。宋榭也不敢耗时过长,迅速地收拾完了残局,将他的伤处缝合好。
顾季长在旁递剪刀,又递棉纱,这一番下来他的身上也是汗津津的。
宋榭缝合完伤口却没有歇息,连忙给蒋明雀又诊了脉,发觉他气息较先前稳了许多,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动刀子是大事,很是伤元气。这一趟下来,蒋明雀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他的造化。
“呼……”
宋榭长长舒了一口气,拧身朝顾季长招了招手,无力地趴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很低。
“应该是没事了,可是还得细心照料。这若是伤口感染引得发烧,又或是气血不足导致内力血气失衡,也是很要命的。你扶我过去,我开几服药让人去抓来。”
顾季长心疼的直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走到了桌旁把她安置好,又给她倒了盏热茶,自己取了纸笔,言道:“你说,我来写。”
宋榭确实累的不轻,说话都有气无力地,索性便依了顾季长。
顾季长耐心地听宋榭说完,写好了药方,吹开了墨,抱着宋榭拿着药方出了门去,将药方塞到了少年的怀中,挑眉道:“去抓药,要快。”
言罢,也不管那少年是何神情,他自顾自抱着宋榭到了隔壁屋子。
一身的汗,宋榭觉得身上发痒,十分难受,想睡也睡不了。
顾季长也难受的很,便也下楼去找了小二烧热水。待洗澡水弄好了,顾季长将宋榭抱到了屏风后,自个出了屋子,去楼下问小二要酒菜。
宋榭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人顿时也清爽了许多,精神也好了。趴到了床上,她翻了个身想着追杀蒋明雀的那几个人,不知何时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