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季长同宋榭讲了白萱说的话,摇头道:“以前还觉得是我们多虑了,可现在想想,这东岳的天下却已然是风雨飘摇。顾家这么大的家业要交到我手上,我实在有些惶恐。”
他略微停顿了下,叹了口气。“我自是能将这些事情打理好,可是我的志向不在此处。”
顾季长侧头看着宋榭,神情略有几分严肃。“一直以来,我想要的是天下太平。可顾家这样的身份,能够保持中立,不参与政事已是不易。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宋榭起身走到了他身边,从身后抱住他,柔声道:“我都懂。”
说完这句话,宋榭温柔地笑了起来,“就算你顾公子现在想抽身也不行啊。”
听到宋榭这么说,顾季长眼神温柔,转过身去看着她,“你会与我一起,对吗?”
宋榭点头,“那是自然。”
顾季长将宋榭拥在了怀里,叹气道:“这件事恐怕很快就会发酵,到时候整个东岳的百姓必然会人心惶惶。若说那股子叛军不成气候也就罢了,可我觉得他们应该已经酝酿了很久。”
顾季长说的这些字字在理,宋榭是信服的。
棣棠之乱到柳氏统一天下至今已有十几年,当年各国的旧臣和皇室大多臣服,可人心叵测,谁又能说那些人真的就没有二心呢?
从女子失踪案至今,看似大多都是江湖事,实则却又跟朝局有关。而今,再细想秦玉丢失游记的事情,以及陈庐城和天渊阁动向,几乎可以断定那些人已经准备了很久。
然,宋榭最担心的一件事是,他们此时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动,绝对和朝中某些人达成了同盟。圣上对于储君的态度不明,朝堂之上更是剑拔弩张,这个时候出手确实是个好时机。
可,朝中那人会是谁呢?
总不可能真的是某位王爷,又或是东宫那位吧?
顾季长轻轻拍着宋榭的肩膀,柔声道:“眼下咱们有三件事要做。一,帮白萱找到解药;二,程知微和义军的事;三,你我的婚事……”
宋榭听到那话眉头拢了起来,疑惑道:“白萱中毒了?”
顾季长点头,“是啊,那毒是天渊阁独有,想要解药只能硬闯天渊阁。不过,我让风吟从别处打探到东宫有天渊阁的人,那人手中应该就有解药。”
宋榭并没有觉得意外,天渊阁的人在一些权贵府上都有探子,在东宫有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过,她方才听了风吟的事,便也想到了先前听到的一些消息,顿时眉头拧在了一起。
“听说风吟前些时候伤了的那个人就是东宫的幕僚,那人另外的一个身份便是天渊阁的杀手?”
顾季长略有惊讶,戳了戳她的脸颊,“这事情你从哪儿知道的?”
宋榭低眉笑了起来。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瞒得住她呢。
“不是同一个人吗?”
宋榭又问了一句。
顾季长摇头。经过风吟的描述,他确定伤的那个人和他现在要找的绝非同一个人。换句话说,如今的东宫,天渊阁的人未必只有一两个。
宋榭若有所思,低低沉吟道:“我有个大胆的设想。”
她咬了咬嘴唇,抬眉朝顾季长说道:“我们既然猜测陈庐城那些人和朝中的大臣有牵连,可那些人同样和天渊阁的人有关系。这次追杀白萱的便是他们。如今东宫之中又有他们搀和,会不会跟他们一直暗中往来的那个人就是东宫那位呢?”
宋榭的声音很低。毕竟这句话说出来,那等同于谋逆。她口中的那个人可是东岳的储君,若无意外,便是将来东岳的圣上。
顾季长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落在了宋榭的肩膀上按了按,脸色变得凝重了许多。
“你说的这件事情,我也有考虑过。所以,现在我们尽量不要和天渊阁的人冲突,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这两日我可能要出京一趟,去找程知微。”
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