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榭略作思索,又问道:“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张越摇头,眉头低低应声道:“此事如今知道的也就只有我和那个哑巴。当初收养你的姑子已经不在人世了,要说还有谁知道,那应该就你身边的人了……”
宋榭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那个哑巴,他叫什么?”
“秦樰。”
宋榭听到这个名字略微怔了下,先前顾季长调查自己的身份,提到了当年秦府灭门之时少了两个人。一个叫秦樰,一个名为秦禹。
如果一直在尼姑庵附近照料自己的人是秦樰,那秦禹呢?
宋榭又重复了一遍第二个问题,手握着茶盏,骨节处泛白,等着张越回答。
张越其实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秦冬济没有与人勾结,他所有的话都只是他个人的判断。无论宋榭想要报仇还是翻案,没有实证,她绝对不会轻易动手。
张越说到最后,声音低了很多。这期间宋榭一直没有出声,那杯盏被她握在手里,都快被她给捏碎了。
忽地,张越眉头蹙了起来,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音量高了很多。“我……我想到一件事情。秦樰后来找我的时候说过,陈玄正当时带着巡防营入府的时候提到了信。”
宋榭只觉得自己心跳突的空了一拍,拧起了眉头。
信……
难道是他们说的勾结外敌的信?
张越对这些并不清楚,秦樰去见他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只将当时府内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告诉他宋榭还活着,让他不要再过问这些事情,只盼着秦家唯一的孩子能平安的成长。
张越却暗暗将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拂月城的那些年他也并非没有动作,实际上一直在暗中调查。可柳徵明令禁止,不许任何人再提及此事。有关棣棠之乱的所有卷宗,都被封存在了龙渊阁和春翡阁中,没有柳徵的准允,谁都不能翻阅。
结果显而易见,张越没有查到任何的线索。他派出的的人,甚至于宫中安插的人手,都被他人已各种理由清除。所有的线,都在龙渊阁和春翡阁断掉了。
宋榭认真想了下,将杯盏又重新放回了桌上,敛眉道:“也就是说,你在宫内有安插人手?”
张越点头,应声道:“赤羽军无战事时都在京都东面安营扎寨,多数将士都是京都人。将军和我们这些人经常会出入宫中,因此宫中便也有一些熟人。如果小姐需要,我可以将那些人交给小姐。”
宋榭不想顾季长参与这件事太多,张越既然在宫中有这样一张网,不用倒是浪费了。
仔细思索一番,宋榭向张越问道:“秦府之中有一个人名为秦禹,你可知道他在何处?”
“秦禹?”
张越略微怔了下,不解道:“秦禹在棣棠之乱发生后不久就已经离开了秦府。我听将军提过,他似乎是因母亲病重,夫人给了他盘缠,让他回老家去了。”
宋榭冷笑,秦禹离开的秦府的时间还真是巧合。
张越说完那话似乎也觉察到了不对,抬头看向宋榭,眼中略有一丝震惊。“小姐的意思,秦府内有人和陈玄正勾结,那人是秦禹?”
宋榭摆了摆手,“未必,只是有嫌疑而已。另外……”她眉头轻抬,“秦府灭门的缘由是我爹勾结敌军,那么,我想知道他们说的,我爹是跟敌军的谁勾结?”
就算是诬陷秦冬济与敌军暗中往来,掀起棣棠之乱,那总该有那么一个人。
“谷玄鹤。”